既然恢复了公主的身份,按例,是要去各宫拜见,走个礼数的。这种结交手段,她早已烂熟于胸,在这深如海的皇宫内院,若是没个依靠,定然成为众矢之的。可怜及自身,长平心头又多了些许踌躇,这皇宫众人,真心想见她的,又有谁呢?
唯一想倚靠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记忆里,还宠溺着她的父皇容铮了。
听闻容铮已经病入膏亡,外加前线战事告急,父皇已是卧床不起,血浓于水,她们毕竟是父女,在其垂死之际,能在床前看他一眼,便也算是尽了孝心了,也不枉为人子女一回。
长平想了想,便吩咐道:“紫苑,你且收拾一下,带些糕点, 随本宫去朝见父皇。”
紫苑迟疑了一下,“这——”
长平眉头一皱,“怎么?”
“奴婢斗胆,婆挲姑姑特意吩咐,不许公主踏出这敬安宫半步,所以——”
不许踏出这敬安宫半步?就是要软禁她了?
看来,皇后早就算出了这一步,她才不会傻到让长平有机会和容铮说上半句话呢。此时圣上随时有驾崩的可能,数名皇子,谁不觊觎这皇位?连他身边跑过一只猫,都会让皇后心惊肉跳。
恢复了公主的身份,却又要软禁她,这伙人,到底准备如何处置于她?长平越来越相信一句话,叫做人为砧板,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但是,听说有一个贵为长公主的皇妹要嫁给北狄国主,以求两国休战,这么有奉献精神,且有魄力的女子,倒还是让太子安隆很感兴趣。
“父皇要将一国之命运寄托在一位女子身上,这种女子,我倒想见识见识。”安隆逗弄着那只鹦鹉,道。
宋薰道:“听说,昨日昌明公主前去闹事,把这位长平公主给痛打了一顿。皇后娘娘已在那里加派了人手,不许外人轻易靠近了。”
“昌明那点小心思,无非是女人的嫉妒,昌明自认是长公主,可优先选个好附马,长平一来,自然是占了她的好事,无聊至极。孤要见的,是这女子的魄力,并无骚扰之意。”
“可是,陛下若是冒然前往,传到皇后耳朵里,怕皇后娘娘不悦。”
安隆咬了咬牙,他的确是没什么叫板的底气。
“除非——”
“除非什么?”安隆见宋薰的脑袋瓜子里又有了新主意,立马追问。
“除非,陛下可以带上侧妃娘娘。”
宋罗敷住的地方,本就离敬安宫不远,太子相约,她肯定会乐得找不着北,如此路过敬安宫,无意间进去问候一下长平公主,怕是皇后娘娘也无话可说。
安隆点了点头,“就依计行事。”
果然,听宫人传出话来,说安隆约罗敷游园,罗敷差点儿乐得跳起来,也顾不得天气寒冷,打扮得花枝招展,环佩丁当,就出来参见安隆。
“臣妾给太子殿下问安。”语声轻柔似雨,身形婀娜多姿,确是一个少有的美人。、
安隆咳了一声,道:“孤见今日艳阳高照,心情大好,有心想在花园游历一番,不知道罗敷可有雅兴相陪?”
罗敷羞得满脸通红,头含得更低,“臣妾自是满心欢喜的,殿下请。”
罗敷把素手轻抬,意思是让安隆拉她的手,安隆虽然心下不乐意,但是想到这时候要用到人家,便也强行陪笑,伸手搀起她来。
二人肢体一接触,只羞得罗敷脸上红晕不已。
此时梅花已大部份调谢,桃花还未开,说实话,这院子里的确是没什么可看的美景,就算修缮的很是完美,却也无半点生机盎然的美景可言。连安隆想借着花景与她搭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罗敷略显尴尬,但太子心意在此,她也不好多言什么。
出了花园,便是松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