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那些讲究?陛下肯赐她侧妃之位,她就已经万分感恩戴德了。”
宋嫣月眼波一动,笑起来:“更何况我宋家能有如今,全都倚仗陛下器重,如今这等隆恩,只能说是皇恩浩荡。”
“那就听你母后的,送进来就是了。”容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扫了安隆一眼:“这茶倒是极好的。”
安隆此时正微微失神,正巧没听到容铮问话。容铮的脸色有些暗沉,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宋嫣月见状,忙偷偷掐了他一把,待安隆回神,便赔笑道:“今个儿正逢皇儿的生辰,贵胄官员频繁走动,皇儿也有些疲累,还请陛下责罚。”
这时安隆才回过神来,忙跪下磕头道:“请父皇恕罪。”
容铮看了安隆片刻,到底长叹一口:“罢了,你今个儿也乏了,那朕就先走了。”容铮起身,理了理领子,抬腿便走了。安隆不敢抬头,一直将头压在地上,直听到仪仗走远,才敢抬头。
“真是个不争气的。”宋嫣月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了一句,拢了拢袖子抿唇道:“本宫也走了,本宫已经回了你舅舅,叫他明日着软轿把人送进宫来。你且着人去紫英门侯着吧。”
“是。”安隆依旧跪着,垂头道:“母后一片慈心,儿臣应当领受。”
“知道就好。也不枉我用心良苦。”宋嫣月看了看天色,也抬腿出了门,只吩咐道:“你且歇着吧,明日还要迎侧妃入宫,又有得忙活了。”
“是。”安隆应声,目送宋嫣月的仪仗消失在清凉殿门外,手指倏地紧紧握起。
宋家向来把家族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翌日清晨,宋家的轿子就抬到了紫英门口,等着清凉殿着人来接。安隆性子冷漠,哪怕是有身孕的孟襄水他都不会过问,又何况是宋嫣月不顾他的意愿硬塞给他的人?宋家的轿子从天色微亮等到天光大盛,也不见有人来迎。宋罗敷虽然心内有些不安,但毕竟是大家闺秀,也没有吭声。
见这般苦等也没等到人,宋罗敷带来的陪嫁丫鬟脸色有些不好,替宋罗敷往手炉里添了炭,酸溜溜的道:“小姐虽然不是皇室贵女,但也算得上是官宦家嫡出的大姑娘,嫁给太子殿下做侧妃已是委屈,如今太子殿下又把我们晾在这儿,这不是折辱我们嘛!”
宋罗敷脸色不改,依旧淡淡的,却因侍女的话平生了几分肃杀:“我虽是嫡出的大姑娘,可到了皇家,就是皇家的儿媳,哪里又分什么嫡出庶出?给太子殿下做侧妃实在是承蒙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抬举,怎么叫你一说,又成了委屈?”侍女方才满心只有对皇家的不满,完全忘了自己这话如此忤逆。
她脸色刷的煞白,忙要跪下:“是奴婢是奴婢失言,差点给小姐招至杀身之祸。”
“往后入了这深宫,就得时时警惕,事事小心。宫中不比府中。”宋罗敷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侍女点点头,转身顺着紫英门向里看去,只见悠长的甬道白雪重重,直通深宫,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她突然徒生了一股凄凉之感。
宋罗敷一行人等到艳阳当空,也没能等来清凉殿的人。宋罗敷虽然冷静自持,但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慌乱。陪宋罗敷来的婢女除了几个侍女,还有一位大嬷嬷青箬,从前在府中也是伺候宋家大夫人的,也是极懂人情世故的。她看了脸色侍女一眼,轻声道:“姑娘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还请忍着,千万别给主子招了是非。”
青箬语气淡淡,可言语中的深意直砸进她心口。 侍女愣了一瞬,忙垂头道:“是,是奴婢过失。”青箬微微一颔首,转过头又冲轿子里的宋罗敷低低道:“小姐暂且宽心。入不入太子内闱,不在于是否有人来迎。既然皇后娘娘已经下了旨意,小姐就是侧妃。小姐为宋氏一族的荣耀入宫,一定要学会隐忍。”她抬眼看了看紫英门内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