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另娶他人,便是要将我彻底弃之于不顾。到底是在他看来,我无才无德,来日寻不到好婆家。呵,想来也是可笑至极。我便是不知道一个女子一生只能依附于男子,更是不知女子一生的使命竟是为了服侍男子。”说到最后,卫瑛的眉宇之间染上了一点儿嘲讽之意,潋滟的眸子里,更是盛满了悲伤。
到底是一代读书人,平白被人喊了多年书呆子亦是不假,这会儿沈筠见得卫瑛这般模样,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了,只得看着卫瑛,半晌之后才收敛了脸上的不知所措,笑着说道:“他人不知姑娘风华,便是他们与姑娘无缘,姑娘何须介怀?若是姑娘不介意,待得以后我娶你便是了。”
听得沈筠言语,卫瑛直接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沈筠含笑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苦楚和一缕酸涩,转而也是笑言:“今日先生所言,小女子便是记住了,还望先生莫要忘记今日誓言。”话毕,倒是沈筠大笑了起来,卫瑛扯了扯嘴角,亦是跟着大笑了起来。
先前的气氛消失不见,沈筠脸上依旧带着和熙的笑意,卫瑛偷偷地看着沈筠,竟是觉得心跳漏了几拍。
这个人不过是穿着青衫坐在青青草地之上,嘴角微微上翘,一双桃花眼中含着柔情和笑意,腰间佩戴着从未离身的玉佩,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卫瑛打量着沈筠,单单是一个侧脸便是让她入了迷,她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第一次只要何为情何为爱。
沈筠并未注意到卫瑛的注视,待得他收回潋滟的目光时,卫瑛早已看向别的地方。
两人便是这样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卫瑛才开口问道:“一直未曾问过先生,可是心中有何等抱负?”
“教书育人。”沈筠想也不想便开口回答道。
“然后呢?”卫瑛侧目看着沈筠。
“什么然后?”沈筠疑惑,亦是侧头看着卫瑛,眸子里带着不解。
卫瑛闻言微微错愕,“难道先生除了教书育人之外,便是无其他的心思了吗?”
沈筠盯着卫瑛看了许久,兀自在心中思量,末了才言道:“鄙人不才,不敢多想,如今便是足以。”
“先生好生无趣,这般看来还不及我一个女儿家了。”许是心中有所思,这会儿与沈筠待在一起倒也觉得舒坦,卫瑛轻笑着说着,脸上毫无往昔冷漠。
听得卫瑛所言,沈筠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人人抱负不一罢了,寻常百姓家,食可果腹,衣可蔽体便是无所求;书生只要能够进入学堂便是觉得此生美满;将士只要杀伐之时足以保命便是可以;人不可贪,如此便好。”
从未听沈筠这般教导,卫瑛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抿唇憋着笑意,却还是止不住让笑意从眼角溢出来,“我便是叫了你一声先生,沈哥哥便当真是自个儿寻了长辈位置来教训我。”
深知卫瑛不过是玩笑话,沈筠并未放在眼里,恰巧天边一缕暮色晕染开来。沈筠站起身来抖落了一身残草,方才侧头看着依旧坐在地上无所动作的卫瑛。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你父亲担忧。”沈筠居高临下地看着卫瑛,柔声说道。
卫瑛仰头看着沈筠,眸子里的流光婉转,转而她勾起嘴角,“可否劳烦先生拉我一把?”
沈筠未做他想,直接伸出了修长且手指关节分明的手。阔袖堪堪地掩住了手掌,只余手指在外。从卫瑛这个角度,却是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腕子,那双腕子当真是生得极好,她一个女子亦是觉得有些许惊艳。
只见卫瑛愣愣地看着自己却没有多余的动作,沈筠不禁偏头看着卫瑛,卫瑛很快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便就着沈筠的手站了起来。
两人十指相触地时候,卫瑛只觉得好似暖流缓缓从沈筠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