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会儿可是要去和老爷用晚膳?”小柔推开门将桌上早已凉透的茶倒掉重新换上了热茶,方才开口问道。
卫瑛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已然暗下去的夜空。外面的雨依旧微停,不过却小了不少,她也着实有些许乏了,将书卷放在了案台之上。
“父亲并未着人过来喊我,我若是不请自来,他倒是不可以了。”说着卫瑛站起身来,取了茶盅浅酌一口。
小柔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说道:“府上来了常住的客人,老爷一时顾及不到小姐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小姐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闻言卫瑛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道:“客人?”
小柔点了点头,“听闻是沈家那边的人,今日我曾有幸见得那公子一面,温文儒雅倒是不假。”
卫瑛挑了挑眉,“沈家?那倒是很久没有走动过了,怎么今日倒是过来了?”
“这我便是不知了。”小柔摇了摇头。
突然想起了今日在花园看到的那个男子,卫瑛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既然有客人来,我便是要去看一看了。”说着,她便取来了外袍,带着小柔出了门。
她们来到时卫武便是坐在饭厅了,卫瑛款款的走进去,却并未见得旁人,不由蹙眉,转头瞅了瞅小柔。
卫瑛的一举一动卫武都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知道过来用膳了?”
“听闻府上来了贵客,难不成父亲将人打发在后院用膳了?”卫瑛问道。
卫武只道是沈筠夜间忽然染了风寒,所以这会已经睡下了。卫瑛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兀自开始动筷吃起来,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她才轻声地开口问道:“听闻是沈家人,这一次过来可是沈家出了什么难事?”
闻言卫武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你也知道,沈家与我们本是世交,这一次却不知怎么的,官场失了岔子,被满门抄斩了。这勤臻年少时就离家兀自打拼,去了偏远之地教书,你沈叔叔觉得丢人,只道是他膝下无子,这才免了勤臻一命。”
“你沈叔叔出事时着人送来了书信,让我好生帮他照顾着勤臻。勤臻那孩子如今虽然已是而立之年,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孩子。到底是担忧他想不开,跑去白送了姓名,便只得让他暂时住了下来。”
谈及老友,卫武眉头紧锁。卫瑛时常听闻卫武说沈叔叔的事情,只道是一代清廉父母官,没曾想还是在朝堂那般的污秽之地断送了姓名。
即使心中诸多疑问,卫瑛到底不似那些不识眼色之人,没再多说什么,就连平日里见了卫武父女两都要吵上一会儿,今个儿也没人多言。
用了膳回到青黛居,卫瑛眉头紧锁,心中自是有考量,不过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虽说卫武无心朝堂上面的事情,可到底是阆川大财主,也少不了和朝廷来往,府上便养了不少客卿,为的就是偶尔可跟着卫武跟朝廷的人周旋一二。
沈筠不过是那一日染了风寒,很快就可下地出去走动走动。加之外头天气也晴朗了起来,卫武生怕沈筠一个人待着无趣,便喊了几个知趣的客卿去陪着沈筠谈论学识。
沈筠不仅长相清隽,更是学富五车的大才子,自幼便有不少人打趣他应该去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奈何他无心功名利禄,只愿醉身诗词歌赋,将自己一身才学传授他人。
今儿个前来的两位客卿都是跟在卫武身侧数载的人,两人接到卫武的通知,让他们陪着以为客人,本以为是朝廷派来的文官,可近了一看只不过是一个儒雅的白面书生。两人互看了一眼,双双的松了一口气。
“在下沈筠,字勤臻,二位直接唤在下勤臻便是了。”见得两个客卿走过来了,沈筠赶紧站起身来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