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结便是司夜离准备好在纳彩的时候一并送来的。璎珞携姻缘,结生白首。待夫妻喝过合卺酒后,由喜娘将各自斩落的束发共放于锦盒中,便是喜结良缘之证。
苍白的病容未被刺眼的红挤出一抹血色,反越渐憔悴,她不舒服的咳了咳。青荷姑姑为她扑粉的手滞了滞,宁朝夕的事在凤都几乎无人不知晓,只都忽略了她受伤一事,由此看来她似乎真伤的不轻,到难为她能忍耐这里三层外三层重达十几斤的喜服而一声不吭。青荷姑姑道:“小姐需要歇息一下吗?”她望了望铜镜中怔怔出神的女子,有种傲视遗立的绝美,静然中犹如暗香袅袅袭来,芬芳惑人。青荷竟然觉得这张被毁容的脸丝毫无损女子的气质,立于这份迷醉人心的美外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宁朝夕淡淡回道:“无妨,姑姑请继续。”她轻柔的嗓音如清泉滴水般清脆动听,婉约如天籁。虽是疲累,却丝毫不见懒态,依笔直端坐着,像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般任他们摆弄。
心底竟衍生出一股心疼的感觉,为这个女子倔强而坚忍的高傲,也为她纤弱的身体却还不想拖累他们的心动容。为了能让她尽早解脱,青荷让老嬷嬷一起,两个人分工会比较快。老嬷嬷毕竟老了,眼神不是很好,将她散落于地乌黑透亮的青丝硬生生扯来扯去,她疼得咬紧唇壁,偏偏青丝太长的后果是摆弄起来并不容易。老嬷嬷用古旧的桃木梳一点一点熨帖平整,口中喃喃道:“这把梳子还是老婆子当年出嫁时的嫁妆,家里穷没有什么可给我的,爹就用桃木雕了把梳子,赠给了我。阿爹说自古桃花风流多情,便是象征情爱之花。老婆子虽不知情爱是什么,却也和老头子相伴走过几十载,在我尚未被将军接到府中居住时,便是给新娘上头为生,凡是经我手的女子必定夫妻和睦,相伴到老。”
老嬷嬷乐呵呵的说着她的往事,边吹嘘桃木梳如何厉害云云,青荷姑姑也在旁笑呵呵的附和她,气氛融洽,连旁边肃穆整理屋子的小婢子都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小姐的墨发生的真美”丫鬟拍马屁道。
“去去去,少在这阿谀奉承,以前怎么不见你说呀,你是第一次见到吗?”芷澜和另一仆妇正在铺床,将喜被和云果洒在床上,听小丫鬟这么说吐槽道,惹得人家好不意思,小脸俏生生尴尬的染上两朵红云,马屁被拆穿了。
“小喧说的没错,小姐的墨发是老婆子梳了一辈子头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柔滑的,捏在手心如触到了云端,都舍不得将这么好的发质绾起来,好让别人都来瞧瞧。这新姑爷好福气呀,能娶到我们小姐这样的女子”老嬷嬷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宁朝夕也不恼,安然听她说着,偶尔冲着她笑笑。
青荷姑姑何等聪明之人,慧眼识灵,这般灵气的女子只需淡妆便能将她五官修饰完好,黛浅梨妆薄,唇描赤砂,执笔凝着宁朝夕左侧脸颊上那块凸起物,似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戳到人家的痛处,想了想又觉得不管找什么理由说都不妥,不诺就直接说:“小姐,奴婢为您画个落霞妆吧。”
落霞宛似有红梅之态,隐而不扬,娇而不媚,总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哀婉而凄凉。红梅落雪,飘逸娴雅,端得仪态万千,集万丈红尘于指尖,流沙捻转任逍遥。
把玩着琉璃珊瑚珠串的纤白指骨轻磕了磕,不着痕迹的避开,颔首道:“劳姑姑费心,姑姑有心了,芷澜替我将青天碧玺耳钏送给姑姑,还望姑姑笑纳,朝夕定不忘姑姑的提点,铭记皇上的皇恩浩荡。”铜镜中映出她疏浅的笑,峨眉弯弯,肤若凝脂,眸光盈动,恍若碧潭中的一波幽泉,能将人深深吸附进去。
青荷同以一笑回之,也不推辞芷澜递过的蓝色锦盒,锦盒中有着沉甸甸的物品。宁朝夕读懂了她的意思,才会赏赐这么贵重的物品,她收下也是为和她达成共识,这份心照不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