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这次苦了你了!”
“我本打算让你今年除服后入国子监,现在看来,只怕要等到明年了!”
送走族人之后,贾敬终于有时间和贾蓉详谈,向他道。
能够越过贾珍直接继承宁国府,贾蓉当然不在意服丧时间多了十五个月。反正他如今年纪还小,并不怎么外出。即使不能入学国子监在学业上暂时有点麻烦,却也并非无法解决。
因此,贾蓉宽慰贾敬道:
“祖父莫要如此,能为祖母尽孝,孙儿自当尽力。”
“只是,父亲那边”
摆了摆手,贾敬止住了贾蓉的话,道:“不要再和我提你父亲,以后就当做没他就是。”
“过些时日,我就会拘着他去玄真观修道,你也丝毫不用再顾忌他!”
显然,贾珍在铁槛寺所作所为,让贾敬彻底恼了。以至于贾敬只当自己这个儿子并不存在,要拘着他一块儿修道。
“还有你母亲那里,她虽管不住你父亲,却也并没有什么大过失。”
“等到服丧期满,蓉哥儿你成家之后,看她是喜欢留在府中,还是想去服侍你父亲。”
“这些事情,到时再说就是!”
贾敬虽强令贾珍出家,并且剥夺了他的守孝权,但对贾尤氏这个贾珍的继室,却不能随意剥夺她守孝的权利。
毕竟,礼法中所谓的妇有三不去,其中一条就是“与更三年丧”。如果贾敬不让贾尤氏继续服丧,在外人看来不啻于直接把她休弃。
想着贾尤氏并未犯下什么大错,贾敬便让她继续服丧,并在贾蓉娶妻之前,执掌宁国府内宅事宜。
如此安排下来,贾敬自觉已经妥当,又向贾蓉说道:
“还有你娶亲的事情,女方我早已为你定好了,是我旧日同僚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的女儿,正好和你同岁。”
“明年你出孝时已经十四岁,正好纳彩、问名,不算耽搁了她!”
贾敬和秦业本是旧识,两家又素来有些瓜葛,因此早就定下了娃娃亲。按照这个时代的人对信义的看重,可以说贾蓉和秦可卿的婚事早已确定,只差三书六礼,将人迎娶进来。
突然得知此事,贾蓉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这些日子他其实仔细考虑过是否要娶原书的妻子秦可卿,没想到临到头来,自己丝毫没有选择权,只能听从长辈。
想了一下,贾蓉到底是心有担心,旁敲侧击道:
“听说秦氏是从养生堂抱养来的,不知出生身份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我和她成亲之后,她的生身父母却在某日找来,那该如何是好?”
“生身父母找来?”皱了皱眉,贾敬考虑了一下,向贾蓉稍微透露道:“这点你无须担心!”
“你只需要知道,她的生身父母,绝不会找来就是了!”
“你就当秦业夫妻,就是她的父母。”
这话一出,贾蓉顿时知道,贾敬有可能知道秦可卿生身父母身份,急忙追问道:
“爷爷可不要在这点隐瞒,若是因此生出了事端,怕是一桩麻烦!”
“那时再想补救,只怕就来之不及了!”
不解决这个问题,让贾蓉稀里糊涂地娶秦氏过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妻子再好,也不如自己小命重要,他可不想因为秦可卿的身份,给自己埋个大钉子。
贾敬想了一下,虽觉得不是光彩事情,却也没必要刻意隐瞒自己孙子,道:
“秦氏生母,是被义忠亲王老千岁宠幸过的。虽不能完全确认身份,终归有着嫌疑。”
“因此,秦氏出生后,义忠亲王老千岁去母留女,让一直没有子女的秦业通过养生堂收养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