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再不能见了吗?
柳素川,小丫头他也再不能见她了吗?
可爸爸的仇,张叔的生死未卜,景翊坤的性命,这些都是他要承载和背负的。
已经没有回头路,他一定要替爸爸报仇,要给张叔一个公道,要给景翊坤一个交代。
既然自己以后的路这么危险,怎么能连累妈妈和素川一家。
眼神闪了闪。
从现在起,陈凌霄已经死了,我是景翊坤。他对自己说着。
耳边传来警笛声由远到近,然后他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眼皮越发沉重,陈凌霄再次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在他昏迷的这两天,原本安静的新苑村已经炸开了锅。
顾琴一夕之间,丈夫和儿子都死了,而且她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甚至她连丈夫和儿子的骨灰都没有能看到。
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赵炳文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由最初知道时的哭闹慢慢变得神情呆滞,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似的女人,竟也开不了口再安慰她什么。
其实他自己已经愧疚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当时他不该让小张单独送小宵回来的。
他应该要有所警觉,那些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混蛋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自己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现在就因为自己的失误,居然害了小宵的性命,而且小张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而陈队的骨灰……
闭上眼,眼前是那破碎的骨灰坛,和被雨水应到地上的骨灰。
最让他痛心的还是那因车爆炸燃烧而完全都没有办法找到一点踪迹的陈凌霄。
那个沉稳,隐忍,坚毅的孩子。最后和他爸爸一样,什么都没能留下。
每每想到这个,他就不能原谅自己,他怎么对的起陈队,小宵是他唯一的血脉,现在就这么断了,他以后如何去见陈队?
也意识到自己当时来这里带那孩子去见他爸爸是多么愚蠢的举动。
素川默默的陪着顾琴,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表情是同样的木然和呆滞。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陈凌霄怎么会死?
他只是去同学家玩两天而已,怎么会去j市?
他的爸爸又怎么会是警察卧底?他们又怎么会和黑道扯上关系而被杀害?
这一切她都不信,也不敢相信。
她还在麻痹自己,只要自己坚持不信,那陈凌霄就没有死。等他在同学家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他还要给自己补习功课呢,他还答应带自己去玩呢。
他说以后要做警察,他说以后要娶自己的。
这些他都还没有做,怎么能够死。
突然原本呆滞的顾琴疯了似的站起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念着。
“聪聪,聪聪,我的聪聪呢?聪聪去哪了?陈立,陈立,我们的儿子不见了儿子不见了。你快回家跟我一起去找儿子啊!儿子不见了,你快回家吧。
你们为什么都不回来,为什么都不回来啊?”
说着人已经跑到了大门外。
素川和赵炳文都是大惊,连忙追了出去。
跑出门外的顾琴此刻被刚巧过来的陆红梅拉住了。
看她这样陆红梅也红了眼眶,扶着她摇摇欲坠的她轻声劝着。
“顾姐,你别这样,老陈和聪聪……”
“都死了”此刻她终究是说不出口的,不想再刺激这个同时失了丈夫和儿子的可怜女人。
“你要想开些,这日子还得过啊。”
而被她拉住的顾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拼命挣扎着要往前走,嘴里还是喃喃自语的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