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炳文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闭眼移开了目光。

    那一刻见到的景象。后来长久让陈凌霄每每都从噩梦中惊醒。

    他看到他的爸爸全身衣服破烂，满身都是血，心脏处有个刺眼的血窟窿，那是手枪造成的致命伤。

    而他放在身侧的双手十根手指头都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血肉模糊。

    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陈凌霄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裂了。

    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这个他并不熟悉的爸爸。

    他死前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已经肿的有些认不出来的脸，满身的伤口血污，心脏处的血窟窿，没有十指的双手。

    “这到底她妈的是谁干的。”

    陈凌霄怒了，滔天的怒火将他覆盖。

    原本捂着嘴的手已经收到身侧紧握成拳，青筋暴现。

    眼睛早已经充血变得通红。

    此刻的他犹如是从地狱上来的恶鬼般阴森可怕。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陈队，你安息吧，你儿子来看你了，他也能理解你了，不会再恨你了，所以你放心的走吧。

    你没有完成的事，我会继续去执行，绝不会姑息他们，就像当年我们进缉毒大队时立的志：打击邪恶，铲除黑暗，死而后已。

    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累了这么多年，好好休息吧。”

    不回答他的问话，男人只是低低的对着陈立说。

    伸手抚过他的眼，可他仍旧睁着不肯闭，似乎还有未完的心愿。

    “陈队，你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

    明知不会有人回答，可他却忍不住问出口。

    见他如此，陈凌霄慢步走过来，几步路他却觉得走的无比艰辛沉重。

    再次在他爸爸面前站定，说出的话中已经带着哭腔。

    “爸，我不恨你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不能理解你，现在我知道了，你一直都是个英雄，儿子为你骄傲。

    爸，我也报考了警校，我也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爸，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会照顾好妈妈的，你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就好了，你没有完成的事儿子会替你去完成。

    现在你就闭上眼睛睡觉吧。不要再操心任何事了。”

    陈凌霄微颤的手再次抚上他的眼，冰冷入骨的触感，一直冷到他的心里，他的骨子里。

    他的爸爸，他从小到大没有机会感受他温暖怀抱的父亲，这一生他的爸爸留在他记忆中的居然只有此刻冻彻心扉的冰冷。

    泪无声流下，他的悲伤那么真切，那么强烈！

    话说完，这次陈立居然像真的安心了一般闭上了圆睁的双眼。

    原来他等的一直是儿子的原谅。

    静静的又看了一会，陈凌霄拉上拉链，关上冷柜，没有招呼那二人，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出去。

    走廊的长椅上，他脊背僵硬的坐着。表情有些木然。

    脑中不知是空白还是在翻腾着什么。

    很乱……

    这一切对他的冲击确实太大，才十九岁的他纵使再少年老成，也确实没有能力瞬间接受这一切。

    赵炳文跟着在他身边坐下，也没有说话。

    “跟我说说我爸爸吧，我想多了解他。”

    确实，对这个爸爸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这十几年来，他也是今天才叫了他爸爸，可他却冷冰冰的躺在那，永远也听不到了。

    部长掏出根烟，点上……

    “陈队，呵，他的脾气不太好，以前我们队员都叫他冷面包公，做事雷厉风行，不留情面。

    他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