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怪物群过去，前方出现了光亮，孙然身上脸上最干净的，是泥土，腥臭的血迹唾液内脏，沾了一身。

    没有水了，鼻孔半路就被黏糊糊的东西堵住，只能用嘴呼吸，腥臭味直冲脑门，走到首富跑的那面墙，没有见到人，往前走了几步，捡起一根撬棍，自己的速度，还没有受伤的大叔快。

    朝着光亮走，地势在慢慢升高，“举起手来”，陌生的声音从前面光亮处响起。

    孙然现在的形象，已经可以和墙壁融为一体，他慢慢向洞口靠近，发现了跪在地上的首富，和围着他的几个男人。

    “带去工地。”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他们拖着首富走了，一辆大铲车开到了洞口，铲子一翻，十来具尸体滚了下来，明白为什么隧道会有那么多黑眼怪了，这特么就是一个大坟墓。

    在下水道泡个十来天，大概就是孙然现在这副模样，当他来到地面，被太阳一晒后，就吐了出来。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吐到抽筋，他才停下来，嘴里的腥臭更加刺激。

    果然，他在隧道里走错了方向，这是离家很远的地方，离这个地铁口不远，就是鲲城最著名的星海广场。亚洲最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炊烟四起，显然生活着不少人。

    孙然不会傻到去求救，他在翻马路上的井盖，前十个井盖恶臭无比，是真正的下水道，第十一个是水井，他沿着梯子下去，开始洗澡。上衣扔掉，内裤袜子扔掉，运动裤洗了又洗，等到想刷鞋的时候，那双捡来的限量版乔丹鞋，已经被水冲走了。

    长矛，短矛，撬棍，两把水果刀，裤子背包，是他现在所有的身家。把短矛撬棍插进空空的背包，现在他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被咬的伤口红肿流血，白皙的皮肤被初秋的烈日晒的发红，脚底已经被路上的碎石划破，孙然已经变成了一具胖胖的行尸走肉。

    周围的小超市便利店，已经被搜刮一空，他只能继续前进，离星海广场越来越远，才到了居民楼比较聚集的区域。

    万岁街，这一带孙然很熟，舅舅家曾经住在这里，小时候经常来，后来拆迁，再没来过。曾经的平房，都变成了高楼，虽然没有自己家楼下那样规模的商业街，但便利店还是不少。街上比便利店还多的是什么，当然是几个老人就可以养活一个的药店，慢性病患者，是各大药店争抢的客人。

    敲碎一家药店的玻璃，忍着膝盖被划破的疼痛，孙然爬进了自己的天堂。

    孙然曾经有四颗智齿，疼了十年，才攒够勇气去拔掉，按照流程，医生建议每个月拔一颗，开玩笑，攒了十年的勇气，才给拔一颗，孙然也不管，直接躺下，张嘴要医生动手全拔。

    大夫，院长，主任，商量了半天，由于怕出危险担责任，只同意拔两颗，等到伤口痊愈，再拔另两颗。第二天，孙然张着嘴又来了，智齿长在最后面一排，一般人拔掉一颗，几天都张不开嘴，肌肉会牵动伤口，大夫看着孙然嘴里的伤口，居然基本都愈合了，虽不是痊愈，但再拔另两颗没有问题。这是孙然自以为豪的事情，他认为自己有金刚狼的痊愈能力。所以，胳膊的伤口，不是大问题，只要自己不感染病毒，变异就好。

    用手挤压伤口，出了不少血，再用酒精清洗，上碘酒，药膏，甚至脚气膏，都抹了一些。

    药店可不是光卖药而已，国家每年补助给慢性病患者的钱，有的人花不完，所以药店就会私下卖一些生活用品，又往全身喷了一遍云南白药，孙然开始觅食。一大瓶矿泉水漱口，再刷牙，再漱口，直到口气清新，孙然才开始享用垂涎已久的即食燕窝，冰糖雪梨，龟苓膏吃两口就扔，水果罐头，打开只吃最大的那一块，没有顶饿的食物，吃了个水饱，换上药店里卖的睡衣睡裤，躺在大米袋子上，孙然睡去。

    老妈应该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