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学着毛二娘的模样,头也不回的迈步出去——梧桐虽然是她亲自向魏晖举荐的,柳氏背地里未尝不拈酸吃醋,如今梧桐因伤不能侍寝,她心里或许反觉得快意。
独有那可怜的替罪丫头偎在床头,心里免不了慨叹,侥幸生有几分姿色,却落得这般下场——这样看来,那责打她的主使二少夫人将来也不会好过,要说红颜薄命,天底下没有比这位宜安县主更出色的人物了。
苏心玥见嫂嫂原封不动的将借去的物什送回,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欣然笑纳。至于柳氏背地里是如何咬牙切齿,她就管不了许多了——无论柳氏是自己灵机一动开了窍,而是某个高人点醒了她,对于苏心玥而言,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苏心玥不差钱,也不愿为钱多动干戈。但,不蒸馒头争口气,她须让人知道,她这位长安来的新媳妇绝不是好惹的。谁想要欺负或者利用她,都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柳氏看着对方皎洁无暇的面容,一口气堵在腔子里险些提不上来,努力了半天方才笑道:“年关将近,弟妹也可以好好瞧瞧云州的热闹,想来比之京城更能令你耳目一新。”
这便是讲和了。
苏心玥浅笑颔首,“或许吧。”
她也没亲身经历长安城的年景,自然想象不出那是何等繁华气象,不过云州嘛……苏心玥一想到亲朋好友造访不断,她与魏曜还得装作恩爱无间的模样,心里便觉得腻味。
说不定那些人还要祝她早生贵子呢。
哎,可见从古到今,三姑六婆的聒噪都是免不了的。
好在魏曜大部分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私底下也未曾狎戏冒犯。苏心玥偶尔也会突发奇想,想着或许可以挑逗一下他,试探出他的底线如何——不过这种做法本身便是极危险的,苏心玥略一思忖,便打消了念头。
既然魏曜愿意忍,就由他忍着吧,哪怕等到海枯石烂,她这块磐石也是不会动摇的。
过年事务虽忙,苏心玥除了在客人来时露一露脸,余外倒是十分清闲。
她既与徐夫人母子交好,徐夫人偶尔也向她提起,说愿将府内琐事交由她打理,苏心玥却婉言拒绝了。
“娘虽然身子不好,再不济也还有大嫂帮衬着,我初来乍到懂得什么呢,只怕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忙中添乱。”苏心玥这般说道。
徐夫人见她执意不肯,也只好叹息一声罢了。
要知苏心玥虽嫁进了魏家二房,她自身是没多少立场的,且不说与徐夫人联手就会得罪毛氏那一派;再则,她如何能知道魏曜的心思?万一魏曜也存了谋夺世子之心,她傻乎乎的去帮忙徐夫人,也许会惹得魏曜不快——苏心玥虽然不待见此人,也绝不想与他成为敌人。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危险的,她唯一能做的是躲远点,不插手魏家的内政。更何况,苏相夫妇溺爱女儿,景阳翁主也没教她多少持家的道理,万一做的不好出了洋相,反而给父母双亲丢人,苏心玥宁死也不能下了二老的面子。
倏忽年关过去,到了上元节,苏心玥总算能出门喘口气了。
正月十五的夜晚有花灯盛会,沿着城中曲曲折折的流水,夹岸皆是形态各异的彩灯,照耀得四下里皇皇一片,如白昼一般。不止河堤,从大街小巷,乃至亭台高阁,无处不是张灯结彩,笑语喧阗,热闹到不堪的地步。
苏心玥本意是喜欢热闹的,在家中拘得久了,两个丫头也都有些气闷,因此齐齐的商量好,准备到东市逛上一遭。自然,若是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可趁机买下来。云州虽不及京城繁饶,但各地都有各地的独到之处,或能令人耳目一新。
她只不曾想到魏曜也会寸步不离的跟上来,这便使得节日的欢乐气氛大打折扣。
苏心玥斜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