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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雁飞转头望过去,推门而入的人一身素衣,雪白的衣裙是最简单的样式,上面不见一点儿别的色彩,而长长的黑发被一支檀木状的没有一点儿雕刻花样的簪子挽起,鬓角处缀了一朵再简单不过的素白的花朵,她面上未施粉黛,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黑色轻纱——这分明是一副披麻戴孝的打扮,一双浅浅的琥珀色眸子泛不起半点儿波澜,眼下那一颗泪痣都黯淡无光。

    来人正是闻莺,她抬眸看了一眼顾雁飞坐起来喝水的模样,又冲着旁边在看她的尺素微微一颔首,脸上不见任何神情的波动,她直直走向顾雁飞,一副言简意赅的模样:“伸出手,我为你把脉。”

    顾雁飞漠然的伸出手来,却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她甚至这个时候连抬头迎上闻莺那死水一般的目光的勇气都没有,她素来不是一个喜欢将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的人,但是妆迟的死她有责任这一点无可推脱,她心痛难过甚至不亚于刮骨之痛,但是她比谁都清楚,面前这一派冷漠的闻莺其实比她要痛的多。

    她毫无资格说一句话,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因为妆迟的死去而连带着将自己身体里像人的一部分全然撕裂,与妆迟一同沉入了黄泉之下幽冥之中。

    闻莺却似乎全然不知道顾雁飞到底是在纠结一些什么,她看着顾雁飞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却又纤瘦的手腕,微微垂下目光,伸出手去,她指尖搭在顾雁飞的脉搏之上,似乎是在细细查探侧耳倾听顾雁飞的脉搏,似乎过了很久,顾雁飞只能听到三个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这之中竟然是她的要重一些了,身上没有一点儿内力,她现在倒是像个废人。

    “好了。”闻莺收回手,轻轻一点下颚,示意顾雁飞可以把手收回去了。她的目光在追问她情况如何的尺素身上微微一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愣过后才给尺素答复,“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余毒,你今日的那一碗药让她喝下去,也就能够全部清掉了。”

    “风蛊丹这药毒就毒在若是给习武之人服用,解毒之后十五日之内内力全失,十五日之内会逐渐恢复,只是总不可能丁点儿副作用都没有,你身上的这些伤被血肉中的毒药浸过,恢复起来将很是艰难,而且是定然会留疤的,以后的阴雨日子,想来也不会如何好过了。”

    闻莺说话的时候丝毫不留情面,她与顾雁飞没什么交情,说得便直接又坦荡。听起来虽然可怖,但是在顾雁飞心里,却也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是这一刻毒药,她约莫是早就死在了山寨之中连一条命都捡了回来,留疤难以恢复这等事,又算得了什么呢?顾雁飞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却是一派黯然失神——至少她没有像是妆迟一样永远长眠,这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顾雁飞轻轻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你。”

    闻莺看着顾雁飞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角,她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屋中角落小火炉上煨着的那个药罐,揭开盖子看了看,又嗅了嗅溢出来的苦药味道,她略一斟酌,便又对着尺素一点头:“药已经快煎好了,其中有一味药煎久了就没了药效,再过个一炷香时候就可以了,要趁热喝。”

    “是,我知道了。”尺素点了点头应下来。

    闻莺看着没有什么可吩咐挂念的,便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房间中很快扫过一遍,也未曾在顾雁飞和尺素两个人身上稍停,眸光中似乎飞快的闪过一道光,但是顾雁飞看过去,仍旧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死水,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一瞬犹豫的顾雁飞唤住。

    “等等”看着闻莺转过来,虽然并看不出脸上有什么神情,但是还是平白传达出一股子疑惑的样子,顾雁飞在那一瞬有些怔愣——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因为觉得,不叫住她,她或许就会自此消失,再也见不到影子罢。顾雁飞浅浅垂下目光,只觉得开口有些艰难,“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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