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见他闭着眼眉头紧皱,唇瓣几乎毫无血色,显然很不好受。
她抿了抿唇,直接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
等到好不容易将他带回他家後,陶清瑜把他扶到卧室躺下,又用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问他:“你家里有没有医药箱?”
李墨允半睁着眼,嗓音沙哑地道:“客厅茶几下面的柜子里”
陶清瑜将医药箱翻出来,从里头找到了体温计和一大堆的成药。见医药箱里成药的数量和种类很多,看来他是每次生病了就吃这个,这才放了这麽多备用。
一旁的茶几上也放了一盒综合感冒药和一个水杯,应该是他早上出门前吃的。
可她没动那些药,只拿了体温计後,又进厨房烧了壶热水,便回到他房里。
她将他从床上扶起,把水递给他,道:“慢点喝,全部喝完。”
他身子半靠在她身上,就着她的手将一整杯水全部喝完。待他喝完水,她又替他量了体温。
386度。
还行,不算高烧。
她弯下身子替他将被子拢好後,在他床边坐下来,道:“你别每次感冒就吃成药,最好还是去给医生看一下,以免愈吃愈严重。”
“习惯了。”他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点沙哑,“在美国的时候,都吃这个。”
美国看病不方便,若不是有生命危险,一般人是不怎麽去医院看病的,对留学生来说尤其如此。
若是病了,能熬就熬,严重了就去买成药来吃,咬咬牙最後怎麽也能熬过去的。
“现在不比在美国。”陶清瑜看着他惨白的脸,听他淡声说着习惯了,心里陡然酸涩起来,“不然你跟我说也好,你忘了我是医生了?”
李墨允沉默了下,道:“你又不回我讯息。”
陶清瑜一噎,突然无话可说。
这时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目光轻柔,眼里像蒙了一层雾,似乎有些迷茫。他就这样看了她一会,突然说:“不是梦。”
她一愣,“什麽?”
“在美国,每当生病的时候我都会梦到你。”他说,眼睫轻轻敛下,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梦到你在照顾我。”
为什麽总会做这样的梦?
也许是因为从前每当他生病时,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总是她。
他很少生病,可一旦病起来通常很严重,那时他父母因为工作忙没法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便将他托给南承唤的妈妈。
可他不想麻烦南阿姨,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房里待着,吃药,以及睡觉。
而陶清瑜总会一听说他生病了就跑来他家里,像个小傭人似地,忙前忙後的照顾他,又是替他倒水又是煮粥给他吃。
他不好意思麻烦南阿姨,却好像很享受她的照顾,所以之後生病时也总是第一个想到她。
除此之外,还可能是因为人在异乡,又处在最脆弱的时刻,总会忍不住想起自己最思念的人。
他最想念的人。
此时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李墨允的声音低下来,似乎带着一丝满足,沙哑地说:“这回不是梦了。”
不再是拖着疲惫又虚弱的身躯,在深夜里禁不住地思念着某个人,可一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陶清瑜闻言沉默地看着他,一会後,她扯了扯唇角,道:“你快休息吧。”
他固执地看她,“那你走吗?”
“不走。”她突地叹一口气,无奈地笑道:“我等你退烧了再走。”
“嗯。”他这才闭上了眼。
没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清浅,陶清瑜单手支着下巴,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