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
庙里很安静,没有香客,不过庙门正对的大殿之中,金身佛像之下,盘腿坐着个白髯的老和尚,老和尚紧闭双目,左手之中捻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是在背着经文,右手执着小木槌,轻轻敲着木鱼。
林怀月当先走进大殿,看了眼神案上的佛像,却并没有要拜的意思。
叶倾城和贱骨头跟着她也走进大殿,她看到那佛像双手合抱在丹田,双膝盘坐,面带微笑,眼神温和。与它对视一眼,不自觉感受到了一种自心底生出的虔诚之意。叶倾城并不是佛家弟子,不过见到这佛像,还是跪在蒲团上拜了一拜。
贱骨头看见她跪拜作揖,也学她样子,在边上跪下叩拜。
叶倾城和贱骨头拜完起身,佛前的老和尚突然停下了敲木鱼,他睁开了眼睛,却未回头看殿中的三人。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可是来求签?”
老和尚唱了个喏,朗声问道。
“这倒不是。”林怀月走到老和尚身边,随手拉过个蒲团,大咧咧坐下,看着老和尚,“方丈,我们就是来问问,你这里缺不缺个打杂的人呀?挑水做饭砍柴烧水样样都行那种。”
老和尚转脸看着林怀月,双手合十笑道,“女施主,老衲这小庙,只收和尚,是不收女弟子的。”
林怀月连忙摆摆手,“不不不不,大师父,我不是说我要留下来打杂,我说的是他!”
她一把把贱骨头拽过来,拽到老和尚跟前,指着他对老和尚说,“这个家伙你看如何?”
老和尚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贱骨头一番,开口道,“这位施主眉目英俊,但身上衣着褴褛,目中有痴意,显然不与你二位女施主是一路人。”老和尚转眼看看叶倾城,“这位施主似是头上有疾,莫不是二位施主在路上捡到,无处安置,特意送来老衲这小庙?”
“我不是捡的!”贱骨头开口大声地说。
林怀月推开他,对老和尚说,“他本是个奴隶,我与师妹在前往松城路上曾遇一马车运货,驾车之人醉酒炫耀,让我们知道了马车里拉的是奴隶,我师妹心善,想要搭救,不过我们没救成。后来我们到了松城,师妹因为救人不成心中有怨,我看不下去,便想带她去奴隶市场看看,人各有命,让她不要再自责,不想在那卖奴隶的地方,这个家伙听出了我和师妹的声音,又遇上了那就没办法了。我和师妹在他被人买下之后出手救下了他。然后那个买下他的人就放了信号求援,我和师妹就带着这个家伙一路跑到这里来了。”
老和尚恍然大悟,点着头说,“原来这位施主身世如此凄惨。”他眼中露出同情之意。
林怀月立马接着说,“可是方丈,这个人脑袋受过伤,他记不住以前的事情,现在还会犯傻,我和师妹这次出山是身负使命的,我们不可能带着这样子一个人去做我们的事,所以师父,您能不能行行好,让他在你这庙里住下?我可以替他出伙食费!”
林怀月说着就要从腰包里掏钱。
老和尚却抬手阻止了她。
林怀月以为老和尚要拒绝,马上叫道“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你们的说法吧,这个人那么可怜,你出家人慈悲为怀难道看着他去街上乞讨又或者被人抓去卖了?”
老和尚摇摇头。
“施主,你们是好心,行好事,老衲也不敢忘记佛祖训诫。”
“那你为何不肯收留他?”
“不是我不肯留他,而是我这庙太小,装不下这尊大佛。”老和尚双手合十,闭眼念了声佛号。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怀月疑惑道。
老和尚叹了口气,抬起头对她说,“施主,你去外面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林怀月看了老和尚一眼,长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