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一般不化妆,两条眉毛还是被人拖着去纹的, 那点英气比少年时期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季梦雯说她那是杀气。
她也是近几年才学会大热天出门要撑伞, 以前就是一顶鸭舌帽走遍天下,涂个防晒霜不能再多了。
十几岁的时候喜欢又酷又帅, 对裙子嗤之以鼻, 对粉色更是压根不看,觉得好娘。
这些年倒是觉得可以接受,偶尔还感叹一句挺漂亮的。
只不过她的这个根本不能跟白擦边的肤色穿嫩粉实在有点辣眼,所以每次还是那种利落的打扮。
阮湘不一样。
以前是畏畏缩缩的一个人,现在到这个年纪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表面看上去女性魅力比温年多得多。
不过现在妆花了急急忙忙要补又无从下手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但这样看着对方手忙脚乱也很不道德,温年拿走了阮湘靠在肩上的伞,“我给你撑着,你最好快点, 省得矜矜等会跑出来。”
阮湘嗯了一声, 鼻音很重。
阮湘被她妈的一通电话气到补妆的时候还在发抖,勉勉强强补完,发现眼睛还是很红。
温年看了一眼,“那你去买气球?”
“好。”
温年回头看了一眼车的方向, 又有点不放心, “你自己边上待会儿,我带着矜矜去买好了。”
阮湘其实挺怕矜矜问她的。
小朋友虽然懵懂, 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阮湘不擅长遮掩, 和丈夫离婚的事情矜矜也知情,从头到尾,她也就是问了一句离婚是什么。
当时自己怎么说来着?
阮湘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可能是两个人分开了这句话吧。
分开多久?
很久很久。
不了了之。
其实同样的问题她当初也问过她妈。
她父母离婚离得不太体面。
虽然阮湘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是牙齿打落了往肚子里吞,她父亲是没吞下去,断断续续地卡在喉咙,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走了之。
她那时候和矜矜差不多大,就这么旁观着明白了什么是离婚。
其实电视里这样的题材数不胜数,有时候想想果然是源于生活,结婚轻而易举,离婚也是。
好一辈子太难,分开一辈子倒是很简单。
那个时候她觉得离婚就是没饭吃,家长会再也没人去,补习班也没得上,想吃的东西再也吃不到了。
后来再大一点,上了初中。
那个时候离婚虽然不算稀罕,但也挺少见。
小升初的总有几个人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她妈又是一个惯会游走街巷的,就是管不住那张张开就显摆的嘴,风评不好。
而阮湘自己跟开朗沾不上边,期末评语永远是“你要学会乐观面对”,别人的这种评语都是优缺点对等,但到阮湘这里有点就是很安静。
被人欺负也一声不吭,看上去没什么所谓,结束之后站起来拍拍衣服,拎起一边被东西都被倒出来的书包,弯腰一点点地把东西捡回来最后走掉。
这些经历太刻骨,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不能像她爸妈那样。
但这个以后压根不能按照预设那样走。
她只能最大化地去弥补。
没有父亲支撑的家庭其实也可以过,但体验不一样。
至少阮湘没有再开始的想法了,也没想过复婚,此时此刻,却还是踌躇。
她以前没有软肋,现在有了,所以压根不能无畏。
温年就看着阮湘往边上挪了一个小碎步。
“大姐,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