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扶着徐晚还没有从唐氏的芙蓉斋出去,她就一脸担忧的急声说道:“少奶奶,您怎么可以和太太那样讲话?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姑爷的母亲,没有太太就没有姑爷……”
徐晚站定了步子,转过头凝视着她,然后冷冷的甩开了碧桃的手。
察觉到徐晚的眸子里是一片冷厉,碧桃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急的满头大汗的,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指责……我只是担心,您这样会不会让姑爷厌弃……”
“你是什么身份?”徐晚冷冷的反问碧桃,她忽然间发现碧桃的态度很奇怪,如果说是为她担心,那么刚刚的语气未免太过于强烈了,更何况,她也没有对唐氏说什么格外激烈的话,怎么到了碧桃这里,就成了自己的不是了,难道唐氏想要侵占她的陪嫁,碧桃觉得是对的?
“我是小姐的丫鬟……”碧桃磕磕巴巴的说道,垂下了头,局促的捏着自己的帕子。
“这里哪来的小姐?”徐晚却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记得自己是个丫鬟就好。”
然后就慢悠悠的往自己住处去。
碧桃抬起眸子看着徐晚的背影,闪过一丝困惑,更多的是委屈,她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为小姐好,秉承着夫人的嘱托,让小姐好好孝顺婆婆……自己忠言逆耳,小姐却听不进去,还这般给自己甩脸子。不去讨好唐氏,往后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呢?往后自己怎么能谋一个好前程呢?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许多怨怼,小姐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想,整天只知道弹琴作画,侍弄花草,丝毫不知道替身边的人打算!
意识到唐氏这边的丫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边偷看自己,然后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碧桃这才发现徐晚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她一跺脚,风一般的离开了芙蓉斋。
唐氏气的面色枯槁,眼角的泪掉个不断,心里憋着一团火,想摔东西吧,偏偏她们用的都是宋家的东西,每个一段时间都要登记造册的,少了什么记录的一清二楚…...邪火无处可撒,就更让人憋屈压抑。
唐氏哭了半响,忽然直直的坐了起来,把在一旁伺候着的张妈妈吓了一大跳,唐氏就看着她说:“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
张妈妈手里拿着送往五台山书院的信封,心中却有些百味杂陈,在垂花门犹豫了许久,才往外院去了,把信交出去的时候,她不由得沉沉的叹了口气,和唐氏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深知她的秉性,可是这次,闹得未免有些太过火了。
为了和儿媳妇斗法,竟然要大少爷从五台山赶回来……
读书难道不是第一紧要的事情吗?
摇了摇头,好像是想把这些负面情绪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出去一样,不管和唐氏如何亲厚,可她始终是个奴婢,有些话,她说的多了,难免有些指手画脚的嫌疑,失了本分。
徐晚回去之后,就让红桃把她屋子里的人都叫道跟前来。
她屋子里的人都是晴娘从娘家里带过来的,总共两个粗使丫头、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都是在家时候的份例,嫁过来之后也没有改变。其中,样貌娇俏的碧桃是最得晴娘看重的,虽然和红桃同为一等丫鬟,但是两个人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徐晚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在晴娘的记忆里,一旦她和唐氏之间发生分歧,碧桃就会劝她,一定要忍,一定要好好侍奉唐氏,不管怎么样,做错的一定是晴娘,不是唐氏。
交出陪嫁,就有碧桃的一份功劳。
包括宋临春去五台山的时候,唐氏安排通房丫头,晴娘其实心底都是抗拒的,因为她父亲就没有通房丫头,只有他母亲一个,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晴娘很羡慕,很向往。但是碧桃就劝她女人的职责就是为夫家开枝散叶,让家族后继有人,晴娘要在家侍奉唐氏,那就只有安排个通房在宋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