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手艺日益精进的厨子。
因此,尽管离契约到期还有将近一年的功夫,他们就已卯足了劲儿,将彼此视做竞争对手,开始在陆辞跟前轮番表现了。
陆辞对缘由虽是心知肚明,但来年究竟计划如何,会否跟所有人续立契约,他并未拿定主意,并不好同他们说些什么宽心话。
毕竟在京里能呆多久,并非是他一人就能说了算的。
陆辞慢悠悠地饮了口热茶,便聚精会神地继续写了起来。
他今晚上已早早地备好了课,现正忙活的,是举荐一事。
在寇准的提醒下,官家赵恒终于想起了馆阁里的一片狼藉,不论整理、校勘还是纂修方面,都急需大量人手的这一茬来。
于是从各地官员中筛选出合适的,权知馆阁校勘和史馆检讨等职务,粗略估计,起码会有五十多个新出的空缺。
这消息一出,无数选人的心思都活络开了。
甚至连最仇视寇准的那些党派,也一边骂着寇准收买人心,一边不计前嫌地琢磨起,这五十多个位置里,究竟能给自己派系里的人占下多少个。
别看只是馆阁校勘和史馆检讨在馆阁之中,不过最末的第三等,也并无多少实权,但馆职本身的清贵和优越性,历来就在士人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莫说是选人们对此趋之若鹜,就连不少京朝官,都忍不住起了心思,想要下手一争。
然而绝大多数选人,却是连被考虑的机会都不曾有过的一般官员想要担任馆职,须经大臣推荐,才准考试。
而有推荐权力的大臣,则只有两省五品以上官员,每人每年还有着名额限制京朝官得五员,升朝官只得三员。
得了推荐后,则被选送进入初试,为学士院中试诗赋论,合格了才可授予低级馆职。
授予馆职之后,仍未结束,还要继续进行考核,唯有优秀者,才有担任要职,进行升迁的机会。
大多数人,则被另派往地方上任职了。
陆辞虽为正四品下的左谕德,但严格来说,并不在两省之列,便也没有举荐人的资格。
他正因清楚这一点,在别人为此万分纠结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一心只教太子圣贤书。
还是赵祯没忍住,强忍着邀功的小兴奋,含蓄地提醒了陆辞几句。
陆辞这才知晓,原来托小太子每见官家就在官家跟前替他赞不绝口、美言不断的福,叫赵恒越发想起了陆辞为官时日虽短,政绩却是无比亮眼之事。
不但恢复了三两日就送御膳的福利,这次还额外吩咐吏部,将他添入了有权举荐的官员名单中。
吏部中知道此事的不过寥寥,根本没料到官家的心血来潮下,竟做了回不留名的施恩人,连陆辞本人都不知晓,就没想到去通知他一声。
且因陆辞站位一直微妙,也无人想着宣扬出去,或是临时抱佛脚地巴结他以换取推荐名额
于是陆辞稀里糊涂地,就差点弃权了。
陆辞惊讶过后,赶紧谢过太子,当晚回到家中,就忙活起写推荐信的事了。
他虽得了陛下破例赐予的权限,但说白了,他头个想到,也能相信的,且需要这一职位的 ,也只有朱说、柳七和滕宗谅三人。
就陆辞个人看来,最适合的,无疑是朱说了。
别看朱说年纪最小,却最沉得住气,也最有干劲。
柳七和滕宗谅虽也极具才学,但前者黑历史太多,最近自己又与其相隔太远,也不知是否修身养性,痛改前非了;后者性子也偏于浮奢享乐,虽是个能做也肯做实务,愿为友人两肋插刀的,可在清贵安宁、数十年如一日的馆阁之中,却不见得适合。
不管是谁得以幸运地雀屏中选,他还是最好把人安排到自己家里来住。
起码开头一年,都得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因不知这事是否能成,陆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