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夜笼春水,对藏沙镇来说只是又一个平静的夜晚,常宽也跟往常一样摆放着桌子,缓慢地擦拭着桌面,这个时辰客栈已经打烊,本就冷清的镇子在夜里更显萧瑟。
蜡烛轻微的火光伴随着风在摇晃,稍感有些冷的常宽耸了耸肩,半卧在长凳上看着紧关的大门发起了呆。从他记事起便是在这家客栈里,稍大一些便帮着端茶送菜做杂务,也已有十年之久了。
他是个孤儿,也许不是,虽然有个酒鬼爷爷,但对自己的生活毫无帮助,酒钱还要从自己工钱里扣。连名字都是喝醉后哼着扁担长板凳宽的小曲取得。不知道醉醺醺的他现在又去哪了,一天到晚神秘兮兮的。常宽同样也不太能理解客栈里的其他人,老板娘感觉很年轻,笑起来很好看,算账能力也很强,却甘愿待在这偏远小镇里的小破客栈。汪大厨是个跛子,话不多,明明做菜的手艺还不错,却也没有去别处谋生的打算。而自己没什么特长,却总想去看看小镇外的光景。
叹了口气,常宽继续盯着不断被风敲打的门,他不只一次幻想着,有什么人能够将他从这平庸无趣的生活中拯救出去。但南来北往那么多人,对他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兴趣呢?倒是凭着与生俱来察言观色的本事,听了许多故事,偶尔也能喂喂自己的钱囊。
常宽心想,等再存一些钱就一定要出去闯闯,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当一个杂役,至少也要当一个大掌柜,在最繁华的地段,开最大的客栈,最好是天下闻名的那种,还要有连锁店,名字他都想好了,汉中王,听着就觉得霸气。想到以后当大掌柜的场景,常宽就嘿嘿地笑起来。
“砰”!
常宽从幻想中惊醒,一个没坐稳,从长凳上摔了下来。揉着腰还在想着发生了什么的他,突然感觉迎面的冷风正盛。
客栈的大门敞开着,一个年轻男子伫立在那。一袭白衣,剑柄上的穗与几缕发丝在风中摇曳,面无表情地盯着呆滞中的常宽。
奇迹,常宽的心在呐喊,这是神迹,一定是天神赐予的福祉!
对这个深夜来访的年轻男子,常宽心里就一个字,帅!
瞧瞧这一身的装束,这材质,常宽连见都没见过;再看看人家带的佩剑,散发着黯淡冷光的剑鞘绝不是一般货色;啧啧,这表情,这气质,这才是剑侠风范!
以前那些自称什么小玉龙,什么豪杰剑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想想自己居然还疯狂地夸赞羡慕他们,唉,都怪自己见识太少了。
沉浸在自己内心中的常宽还未察觉到,他已经坐在地上和白衣男子对视了许久。
白衣男子似乎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小伙计,你,没事吧?”
男子的声音有些冷淡但还是带着一丝关切,要是嗓音更低沉一些就更帅了。
常宽一边想一边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啊,没事的,客官您是要住房吗?先进来坐吧。”
白衣男子没有应答,将佩剑放在桌上,坐到了一旁。
看了眼地上已经折成两段的木板,常宽搬起长凳,将大门关上顶住,还悄悄叹了口气。
这个男子应该不是来带他走的,毕竟他的名字不叫小伙计,果然奇迹什么的对他而言是不存在的。
整理了情绪后常宽转过身,目光一下就被桌上的剑吸住了,剑鞘没有磨痕,亦没有刻什么花纹,但却在摇摆的烛光中展现着独特的魅力。常宽内心突然生出一种想将剑拔出的冲动,手便向剑柄伸去。
“莫要多看,此剑噬心。”
白衣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常宽一怔,立马搓了搓手道:“我叫常宽,不知道客官您怎么称呼?”
“叫我刘剑客便好。”
“呃,刘剑客,那个不瞒您说,我们客栈的客房已经许久没打扫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