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雅双注意到楚新柔身后的一身清冷的女子。

    她眸子闪过异样，转瞬即逝。

    “锦芸妹妹？”楚雅双很是柔和，凝眸颦笑间，犹如清舟扬湖。

    这声音就似夏日吃了碗沁凉糕，温润微甜，让人舒心。

    楚雅双比之楚新柔的柔弱之美，添了些婉约端庄。

    楚锦芸见楚雅双注意到自己，知道在楚家的礼仪不能破，怕被有心人捉住把柄。

    “三姐姐。”亲切唤道。

    见到楚锦芸回应，楚雅双仿佛得到确认，转而眉眼露出欢喜。

    赶紧地将手中的鱼饲交给身后黑瘦的丫鬟，上前握着楚锦芸的双手，眸子微红。

    青丝轻颤，语气速急，有如连珠炮弹。

    “真的是锦芸妹妹，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瘦得如此厉害？为什么还带着面具呢？”

    “三姐姐别来无恙。”楚锦芸心里也很欢喜，鲜有地打心里露出笑意。

    楚雅双性子尤喜欢为她人着想，前世楚雅双在楚府便处处维护着她。

    只要楚锦芸受了赵素娥的责罚，楚雅双便会想着法子给她送来吃食。

    如此美好的女子，却在后来遭受那般磨难，实在可惜。

    一旁的楚新柔见楚雅双对她不理不顾，反倒对楚锦芸如此热心，面上有些不喜。

    “三姐莫要玩笑了，前不久那沈家小姐闲话家常的时候，妹妹可听到姐姐曾路过青雷山，还想去探望四姐姐呢。”

    楚雅双笑容僵在脸上，但只是瞬间，面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姐姐不知道新柔妹妹还有听墙脚如此喜好，若是让大娘知道楚家闺秀还有如此行径，定是会生气的。”楚雅双说话习惯带着优雅的笑意。

    明明是讽刺的话，却总给人感觉钢针碰到棉花，让人气愤却又抓不住话柄。

    “你！！”楚新柔噎住，周身的柔弱换做凌厉。

    她一直看不惯的就是楚雅双那如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模样。

    都是庶女，却自以为很高人一等，让人恨不得将其揉碎然后狠狠踩上两脚。

    楚雅双见将楚新柔刺激地差不多的时候，便朝着楚锦芸挑了挑眉，使了个憋笑的眼色。

    动作清雅地从丫鬟手上接过鱼饲，继续朝深潭撒着饵料。

    凭栏斜倚的模样，好似一幅江南美人图。

    “六妹，刚才还说要带我去逛逛楚府的。”楚锦芸提步，将楚新柔拦住，面上笑意疏离。

    楚新柔看着突然站出来的楚锦芸，带水眸子似结了冰。

    转念一想，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便低声冷哼，也没有心情继续闲绕下去，带着楚锦芸径直去了锦苑。

    锦苑是楚锦芸出生的地方，苑名便是摘了娘亲名字中的锦字。

    苑内泥土翻新，像是才收拾出来，石子径道，院落空地种了棵柳树，说不出的凄苦。

    那股幽兰气息还淡淡存在，仿若娘亲还在的味道，如此想来，不由悲凉。

    娘亲也去了些时日了。

    房间内缺了角的桌子，蛀了虫的独凳摆设并未撤换更新，只是将沉积灰尘草草掸了掸。

    “姐姐，若是住不惯，可到我院子里去的。”楚新柔只是客气，心底可不愿意楚锦芸与她同住。

    她用手帕捂着口鼻，眉头微皱，闻不惯这里的穷酸味，总觉得有些阴森。

    “无妨。”楚锦芸环顾四周，觉得很好。

    倒是楚新柔在这里半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原以为那日在傅府与楚锦芸接触之后，总感觉楚锦芸已经不一样了。

    可此时看来，那骨子里的穷酸贱相，是如何也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