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楚锦芸睁眼的时候,身体被狼犬撕裂的疼痛如潮水褪去。
她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处柴房,身上都是伤口,衣服湿粘,脚上带着脚镣,脚踝磨地皮开肉绽。
周围充斥着刺鼻的尿臊与死鼠的味道。
“又在偷懒!今晌午不准吃饭,短命的贱丫头!”春婆的背部微驼,口齿漏风,眉眼上吊,恶人面相,盯着楚锦芸,一副恨得拧死她的表情。
春婆拿着拐杖戳着楚锦芸的胸前,戳到她身上的伤口上,疼得她似水晶虾般蜷缩起来。
待她意识逐渐清晰后,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胸口狂跳,掩藏不住的激动。
她竟然回到了十四岁!
“看什么看!丑八怪!我买了你伺候我个老婆子,偷懒不说,竟然还装疯卖傻起来,你这贱人胚子真真欠打!”
春婆举起拐杖费尽气力打在楚锦芸的身上,蜷缩起来的楚锦芸不躲不动,身体都在颤抖,唇角勾起,那笑容竟带着嗜血残忍。
莫非真是打傻了?
她忍不住一个激灵,落在半空的手下意识缩回,骂骂咧咧颤颤巍巍地走出柴房。
楚锦芸看着离开的婆子,一口鲜血吐出,心脏绞痛,停止了笑意,忍着疼痛,走出柴房,揭开院子的水缸。
倒影里呈现五官呈现出青涩,长睫剪瞳,唯独右边脸颊延伸至太阳穴有一团黑色,满布脓疮,着实渗人。
此时是盛嘉廿四年,是她回楚家前的一段日子。
她被春婆收养近四年,这四年时间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不是打就是骂,还在她的饭食当中掺入慢性毒药,毁了她的容貌,这毒显现时尤为狠辣,从五脏六腑腐烂,也让她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这春婆还有个智障孙子,都十六七岁了,还流着哈喇子,长衫对襟前挂着个口水毡,经常对着楚锦芸吃吃傻笑,骂她丑八怪。
楚锦芸的母亲是一个红楼青倌,与北洬城首富楚家家主楚铭德相爱有喜后,便做了他的小妾。
楚铭德风流成性,将她娶回家后,经常在外沾花惹草,可母亲不曾料到滑了胎,又怀上之后,楚铭德更是因她母亲生的是女儿便再未瞧过她一眼。
楚府其余夫人背景要么有权要么有钱,母亲因身份受到排挤,落得孤立无援的境地,在母亲生下楚锦芸后,母女俩相依为命,苦守十几载。
高院枯墙,母亲等着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回头,好不容易挨到楚锦芸长大,料想不到,测八字的算命先生说楚锦芸天煞孤星,那楚家家主未曾证实,便将还才十岁的她赶出了府。
自此她母亲受了重创,一蹶不振。
母亲也是泥菩萨过河,无法伸出援手,只得暗地塞好处给收养她的人。
收钱的人就是这个春婆,却不想这老巫婆心思沉得很,一边收钱,一边却克扣楚锦芸饭食,也不让她和母亲见面。
直到不久前母亲病逝,楚锦芸也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她原本想找春婆要个说法,结果却被她打了一顿,为防止她逃跑,还上了脚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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