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顾翰话音落下，原本寂静的厅中果然惊起阵阵惶恐的呼声，未等夏景烨开口，夏成轩却神情一肃，直接将酒杯往顾翰脚下扔了过去。

    纵使顾翰仗着自己在朝中的资历自以为皇上不会真的责罚自己，可却也被夏成轩这一酒杯给吓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顾相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如今也被鬼怪侵体，日日吸食本王的阳气活命了？”夏成轩深深吸了口气，胸膛起伏不定，双眼微微眯着，又是冰冷骇人，又是怒气冲冲。

    在场的老臣当中虽然也有十三年前看到过夏成轩和先帝争执的场面的，可这么多年来，也是头一回再见到他当真生气动怒的模样，不禁纷纷噤若寒蝉，只怕这平王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就连原本对平王妃也十分不满的孟启瑞也悄悄的冲顾翰摇了摇头，希望他别再说下去了。

    可谁知，顾翰定了定心神，竟然直视着夏成轩那双此刻犹如寒潭的眸子，一鼓作气，比方才还要直接的说：“平王爷，臣虽然是臣子，但也是王妃的生父，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更不至于编造这种谎言出来，王爷如此，莫不是当真被妖魔鬼怪蛊惑了心神！”

    简直是满口胡言！

    夏成轩听着顾翰的话，气得握紧双拳，那白皙的手背上竟也突起了青筋，他咬着牙，转头看了看自家王妃，见她默不作声坐在原处，也不去看场中的情形，心中稍稍平静下来，忽而对着顾翰勾唇一笑：

    “顾相如此言之凿凿，那本王便要知道，顾相口中的妖魔鬼怪，到底是何物！本王的王妃绝不容他人随意置喙！”

    说罢，他便坐下身来，静等着顾翰后话，宫女早捧了新的酒杯过来，为他斟满酒。

    可绮云此时却是多少有些心惊的。

    只有她和陆远之知道，她当真是一缕冤魂，不知何故覆在了顾静姝的身上。

    虽然这些时日以来从未觉得有什么异常，也不似传闻中那般食不知味，不闻花香，与普通人无异，但是，顾翰忽然说出这番话来，叫她如何不疑惑，不紧张？

    若顾翰当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她的身份的话……恐怕……

    想到此处，她下意识去看夏景烨那边，碰巧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遥遥相对，夏景烨眼中的打量之色与兴致勃勃毫不掩饰。

    但若顾翰当真得知了她的身份，那么，恐怕她今日便走不出这瑶华台了吧……

    “皇婶不必担忧，依朕看，顾爱卿所说的典故虽然确有与皇婶相似之处，但却未必就能下定论，皇婶到底是不是被鬼怪侵体，也自然是皇婶最为清楚不过。”夏景烨笑着说，言语态度十分温和，说着，又去看坐在自己身侧的林婉容，忽而拉过她的手，道：“皇后也曾与皇婶有过往来，不如，就请皇后说说。”

    “臣妾……”

    没料到皇上忽然会让自己说话，林婉容心头一惊，她本就性情温婉内敛，方才顾翰等人所说的话她听在耳中也着实是心惊，此刻只得下意识去看平王妃，见她对着自己温和一笑，心头倒是涌起一股暖意来，想到上次诗会上会面的情景，这才开口，委婉的说道：“回禀皇上，臣妾以为，既是妖魔鬼怪，那么占了皇婶的身子必定是要行风作乱才是，可皇婶却从未做过坏事，而且性情也与臣妾十分相投，上次在诗会上还是皇婶为臣妾缓解了尴尬。”

    “这么说，皇后倒是与皇婶十分亲厚，并不觉得皇婶有任何异常之处了？”夏景烨又问。

    林婉容点点头。

    “皇上！皇后娘娘心思单纯，或是被妖魔所蛊惑也未尝可知啊！”顾翰立即说道。

    “那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王妃是被鬼怪侵体！”夏成轩冷声问。

    绮云也终于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