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终于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看着孟启瑞那张英武且严肃的脸,忍不住又去瞧在他边上的顾翰,顾翰虽然不如孟启瑞那般有在沙场征伐过的威武之气,但在官场浸淫多年,身居高位,也是一派端庄肃穆,让人轻易不敢违逆的模样。
只不过,纵使他们的模样不同,气质有异,可绮云却知晓,他们身上有一点共同之处——便都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抱不平。
顾翰自是为了顾妙玲疯癫与顾妙仪在王府受了伤之事,而孟启瑞,虽然早已与孟月莹断绝了父女关系,表面上更看似丝毫不关心孟月莹在王府过得如何,可此番孟月莹回到孟府,几次找上王府来有回府之意夏成轩都没有答应,只装作不知一般,又让人将孟月莹给送回了孟府。
只怕,孟启瑞心中早就对此怀恨在心。
不论当初孟月莹一意孤行想要进入王府的时候孟启瑞是如何坚决的不同意,如今孟月莹已经在王府三年,她的身份已经再无法改变,所以,只怕孟启瑞心中还是希望孟月莹能得夏成轩的宠爱。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只看到平王如何宠爱自己的王妃,如何将孟月莹抛诸脑后……
如此一来,这些不满自然是都落在了绮云身上。
“说起来,王妃能恢复神智,也是托了顾大小姐和本王府上盈姬的好意,若不是那一碟子栗子糕,只怕王妃如今还是孩童心性呢。”夏成轩说着,忽然勾唇一笑,端起酒杯来对着孟启瑞与顾翰二人隔空举了举杯,而后兀自喝下。
这话一出来,孟启瑞与顾翰自然都纷纷脸色尴尬,虽然对平王府中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平王妃大病一场因祸得福才恢复神智的事情在朝阳城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平王爷这么说,难不成是想将王妃生病的事情赖在臣等的女儿上?”顾翰明白过来夏成轩的意思后气的顿时一拂衣袖,站起身来便想要与其理论。
纵然从前先帝在时,朝中老臣便都见过平王夏成轩胡搅蛮缠的功夫,也是没事都不敢去招惹这一尊佛的,但如今,新皇虽然已经登基三年,可却是少不了他们这些老臣的扶持的,即便一开始还是顾忌着不去招惹夏成轩,可自己女儿几次被人陷害,甚至害得发了疯,顾翰心中这口气又怎么可能轻易平复下去。
何况上次在早朝的时候夏成轩还亲自来了重华宫,与他当朝理论,两人之间早就没什么礼遇可言了。
即便今日是皇上与皇后大婚的日子,顾翰却也自信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不认为皇上敢介怀自己如此和平王说话。
更是有底气当场与夏成轩说个分明!
可谁知,夏成轩却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似的,仍旧笑眯眯的说:
“顾相此话严重了,本王分明是感激之意。”
这一下噎得顾翰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瞪着他与顾静姝。
倒是孟启瑞,终于平复下来,也端起酒杯来对着夏成轩一笑,“小女本就是平王府的人,能对王妃有用自然也是好事,臣这便敬王爷王妃一杯,算是补做道喜了。”
“孟大人能有如此心胸,本王也十分钦佩。”夏成轩顺势端起酒杯来。
绮云微微皱眉,正迟疑着要去碰酒杯,便听他接着道了一句:“只不过王妃不胜酒力,本王便一并代过了。”
说罢,夏成轩也不管孟启瑞如何回应,直接仰头将杯中酒一口喝下。
分明是桀骜自负得很,可他却又做得潇洒自如。
不知道的人自然以为他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目中无人,可知道的,如绮云,却知晓他是当真的目中无人,与他是何身份并无关系。
绮云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微微感慨,恐怕这话头总算是要从她身上转移了才是。
正稍稍放宽了心,准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