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窗外传来一阵声响, 这冷宫里唯一的小太监终于被说话声吵醒了, 一边打呵欠一边问“殿下,可是要起来起夜”
这时徒乔正抓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把玩,连头都没抬,像是笃定他不会说出去一样, 他的眼睛刚治好半年, 还未曾完全治愈,低头看了一眼,只依稀看到一双美人眼, 扯了扯嘴角,他倒是不怕, 反正也没什么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情况了,轻声答道“无事, 做了个梦, 你去睡吧。”
“是。”那小太监也没多想, 打个呵气安就又回去睡了。
等外面没了声响, 徒乔才笑着小声说“你不是不信我么”
徒钰一脸淡然,“自然不信。”
徒乔瞥他一眼,抓起手来咬了一口, 这一下咬得特别狠,一下子就从牙印沁出血珠来, 将血腥味咽下去, “我管你信不信, 先给你盖个小章,等过段时日我给你送一笔钱过来。”
徒钰一脸探究地看着她,他虽势弱,却也对宫中各位兄弟姐妹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这位皇妹,虽同他一般占了个长字,母妃却在其年幼时早逝,又是平民出身,没有母族撑腰,该过得很艰难才是。
他抬眸看她,半晌清冷地答“二十万两。”这里说的当然不会是白银,而是黄金,算得上一笔极大的数目,对于已经掌握了母亲留下的力量的他来说,一时都很难筹措出来。
谁知那人竟然笑了,这一笑便像冰雪消融,“等着吧。”说完便翻窗出去了。
阿乔走到院子的时候,“咦”忽然停下脚步,低下头从脚腕那捞起一样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青色的蛇,这条蛇目测身长两米,眼睛是黑色的,此时正“嘶嘶”地吐着蛇信,阿乔见了,一股喜爱之情莫名地涌上来,忍不住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蛇很有灵性,像是看出阿乔对她的亲近一样,小心地收敛起自己的毒牙,蹭了蹭她的手,像温顺的家养宠物那样对她撒娇。
阿乔摸了一把,“我今天没带材料,明天再过来和你结契。”末了,忽然想起记忆中那位白衣少年,警告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咬人。”
青蛇在原地绕了两圈,也不知道听懂没。
阿乔摇了摇头,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徒乔长公主勘称传奇的一生中,有一位男人功不可没,那就是连徒钰都动了心,三番两次招揽的许夙,号称算无遗策的白衣相爷。
许夙这时候,应该还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少年,原本的命运轨迹中,正是在后天的宫宴上,他一时迷路走到了冷宫,被青蛇所咬伤,让路过的徒乔救了一次,竟然就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他二十六岁那一年,被徒钰手下大将困守在临安城中,在粮草用尽的情况下,他硬是指挥着区区五千余人守城了足足一个月,挡住了徒钰大部队的步伐,让前线的徒乔得以休养生息,等到了翻盘的机会。
从始至终,他都只言报恩,未将感情宣之于口。
阿乔不知道原本的徒乔有没有对他动过心,但猜想大抵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在战场上越发拼命,倒像是在给什么人报仇一样。
这辈子,阿乔不需要他来拼命,便想着,不如放他一马,送他到徒钰身边做他的权臣,送他一个锦绣前程,权当还了前世恩情。
没想到宫宴那一天,阿乔竟然还是遇到了他。
阿乔怀里揣着结契的材料,无奈地看着给她装傻缩成了一团的青蛇,再看了一眼旁边已经脸色发白晕倒在草丛里的粉雕玉琢的少年,眼看着他已经一幅吸气多呼气少的样子,头疼地敲了敲脑袋,上前一把抱起他,走进了冷宫。
这种大型宫宴,就连冷宫里的几个婢女都去讨个彩头了,也只有徒钰这种身体残疾的废皇子,才没人关心,巴不得他一辈子待在冷宫之中,别出来丢人现眼。
徒钰见徒乔带了个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