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泼皮的事,几人回到住处。韩毅把在郢城客舍参加晋楚商品展示会的事讲了一遍,众人分析,可能委托吕大的人,一是晋国赵必,二是铜器铺的胖掌柜,三就是见识过铁斧,觊觎其价值的某人。
不过,不管是谁委托的吕大,先找吕大就是了。大家商议的结果:单通回郢城打探吕大底细。另外,再安排些人手过来,好应对突发事件。
送走单通,三人到辛拿家去吃饭,路上朱季苦丧着脸对韩毅道:
“掌柜的,辛拿那里,你可怎么交待,你在集市上那话,好多乡邻可都听见了,这个这事可怎么办?”
季布也是知道韩毅身份的,听了朱季这话,也是不解地望向韩毅。
当时在市集,韩毅只想着怎样给辛拿一家立威了,并没有多考虑细节,后来一想,在这个时代,自己说了那样的话,等于就是应承了辛老头结亲的提议了。不过,这种事他还真不介意。闻言哈哈一笑道:
“能怎么办,我现在是平民,一个小小的商人,若能与辛拿议亲,也是幸事。你们怕他身份低微,非我良配,到时候我给她身份就是了。”
二人听了这话,咂摸片刻,朱季虽然觉得仍有哪里不对,但也可能深究。季布听了却是两眼放光,心中沸腾起来。
他是奴隶出身,受季横看重,收在身边,后来赐了姓,如子侄般看待,但终归对低贱的出身有自卑之心。
听闻韩毅那句“给她身份就是了”,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对季布这种出身低贱的人来说,却是重逾千斤。因为他表明的是一种态度:王子毅也很看重出身低微的人,情义所至,甚至能平等待之。这怎么能不令他心潮澎湃。
三人到了辛拿家,牛二c牛三c辛老头都在屋里等着,想必是牛二已经把先前集市上的事作了通报。老头现在有些膨胀了,此刻正意气风发,见几人进来,仍是双手拄拐端坐不动,拿腔拿调地唤了声:
“贤婿,来啦。”
饶是韩毅两世二人相加的厚脸皮,也是一滞。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上前施了一礼,朗声道:
“见过岳丈。”
见此情形,头绑布条的牛二和牛三在旁边“吃吃”偷笑,辛拿却不知道躲哪去了。
朱季也是无法,谁叫自家掌柜先把话已说出去了,活该人家摆谱。便和季布也上前施礼道:
“恭喜老丈,贺喜老丈”。
老头对这二人倒是客气些,拄拐站起身,一脸笑容,道:
“同喜c同喜,快来吃饭,今日备了酒水,哈哈”
又回头朝辛拿房间喊:
“丫头,快出来布置饭食,小门小户人家,不讲那么多规矩。难不成,一日不成亲,你就一日不见这小子?”
又过了两天,辛五引了景离过来拜访。辛五先向韩毅通报了生在押解去县城的路上,假装伤重晕迷,趁看守不备逃脱了。
韩毅对此也不以为意,一个小泼皮,还能翻起浪来不成。招呼景离等来人一起吃过饭食,辛五便告辞离去。
景离示意韩毅到里间,将随从留在外间看守。二人进到里间,关好门,景离便直接道:
“这些天我让人查探了你的底细,只查到你在李孝手下学木工那段时间,再往前,就查不到了,这是我们比较忌惮的事。不妨告诉你,今日我是代表公子弃疾与你商议,他是灵王幼弟,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现在是代表国家在和你谈,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来历?”
韩毅并没有被景离陡然散发的气势所威慑,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倒是景离把自己弄得紧张了一下,见他平静摇头,呼出一口气,笑道:
“好,那我就不强求了,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可以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