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一口气走了五六公里,地上才渐渐恢复正常,眼看着也快到了开梢的时间。
说是午饭,其实也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昨晚是有重要的事,要不然晚饭也轻易不会那么吃。
赚钱本来就是个苦差事。
所以,在西南有很多地方,管赚钱叫“苦钱”,说的特别形象。
就在大家准备选地开梢的时候,又有状况发生了。
木子风让马帮停下,又指了指前方的一棵大树,那里有情况。
果然,那匹头骡也感觉到了,马队整齐地停了下来。
几个领头的慢慢靠了过去,发现了令人心痛的一幕……
一匹母马,正四蹄朝天,痛苦地嘶鸣着,全身的汗水像是洗过一样。
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母马腹部鼓胀,还在起伏波动,应该还怀着马仔儿。
可能是因为时间过长,母马的嘶鸣几不可闻,也不知道它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挣扎了多久,眼看着都要虚脱了。
这匹母马,应该是遇到了可怕的难产!
“这是匹好马,它是西北草原那边的,叫百岔铁蹄马,这种马善走山路,步伐敏捷,蹄质坚硬,有‘铁蹄’之称,哎,可惜……”
木子风出道多年,见多识广,一眼看出了这匹马的来历。
“少爷,这马离刚才看见那些土匪不远,会不会是他们昨天丢下的?”宣得利想了一下说到。
“对,肯定是那些不是人的玩意儿丢的,要生马仔了还骑出来干坏事,真是造孽呀……”
又上来几个马帮兄弟,全都认可这种推断,愤恨的同时,又怜惜得直摇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马已经灯枯油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大家都爱莫能助,又希望奇迹发生。
“试试吧,但愿能保住一个……”木子风缓缓说到。
只见木子风走过去以后,俯下高大的身躯对着母马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些听像是商量,又像是呢喃的话,同时轻揉那马的肚子,母马明显舒缓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木子风示意众人,试着把马抱起来,抬着站立,他轻抚马腹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坚强的母马也没有再哼一声。
接着,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探进马的体内,慢慢的扯出一个小马头来。
他的大手用了暗劲,那小马头像是粘在他的手上一样,缓缓被吸了出来,渐渐露出完整的马身……
刚出生的小马湿漉漉的,包着一层粘膜,小马还在蹬着腿,它还活着。
早有马帮的兄弟用毛毯接了过去,善后的事,他们也都常做。
等忙完了这一头,众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木子风,脸上写满了感激和敬佩。
但木子风的眼睛里,却泛起了泪花。
“很可惜,她还是走了。”他抚摸母马腹部的手,也终于慢慢停止。
再看那母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双眼,还算走得安详。
众生同理,怀胎十月的母亲,通过多坚持了一生一息,最终得以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那该是多么伟大的爱,在支撑着它活到现在?
看看小马正在恢复生气,木子风稍许安慰,最后含泪让人将母马好好安葬。
他还让宣得利砍来一块木板,亲自用朱砂写了一块碑。
碑上写了两个遒劲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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