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人的谈话,章望西听不清。
他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候,今天是义父派他来参与的,虽然紫岚没有带他进去。
他不关心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他只在乎紫岚的安危,尤其是听见石南星的惊呼时。他已经拍晕两个宛墟大汉准备闯门而入,室内却静了下来。
“你待在这门外,不要进来。”紫岚来时说的话又约束着他的动作。
他只好将窗户纸戳破,半蹲着身子附着窗往里瞧。
只见白发翁和漠北少年被近卫们包围,老人的右手垂在身侧,白色的袖子被血染红一大片。
看来没有危险,他转过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地上的两个大汉,他只觉得自己半个手掌都麻了,原来情急之下,人是察觉不到痛的。
俄而,
紫岚推门而出,依旧一幅风轻云淡的神态,“走吧,不要你进去就是怕你吓傻了,怎么,还是吓傻了?”他看着章望西一脸愁容,故意打趣。
一行人边走边玩闹,章望西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大家都没事,这值得笑一笑。
“紫岚,你真是误会我了。”
“紫岚,下次也让我进去吧!”
“紫岚,那个小少年是谁?武功似与我不分高低!”
章望西回过神来,在楼道间叽叽喳喳个没完。
白衣近卫们笑出声,石南星黑着脸瞥了他们一眼,笑声立刻停了下来。他们今天犯了错,还是在少主生死攸关之际,实在该罚。
章紫岚朗声说道:“现在想笑就笑出来,要不然回去挨板子的时候就只能哭了。”
三石感激的看着少主,但羞愧使他们落下男儿泪——挨板子实在算轻的,如果是南星下命,一定是在水牢中受尽折磨三天。
出了燕子楼,天已黑尽,只是地上的积雪白的反光。映的云麾骑的毛发更加雪白,两匹马乎着白气,毫无困意等着主人。
“走吧。”章紫岚坐在车中,盖着黑豹掐花纹裘被,小小的香炉握在手中,提供一丝温热。章望西已经昏昏欲睡,虽然坐的端正,脑袋已经偏在了紫岚的肩上。石南星将宝马香车架起,伴随着铃铛与马蹄声,消失在遥遥夜色中。
剩下的白衣近卫们身形矫健,相视一笑后轻盈跳上屋檐散去。他们比赛谁能最开回到府中,脚下生风,今夜盛安的屋顶不知被踩烂多少瓦。只知道第二天全城的老妈子小媳妇皆聚在一起咒骂这些“贼”,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衣服紧了紧,又紧了紧。
攸竹坊。
袁无名醉醺醺的躺在脂粉香气浓郁的香樟木大床上,莫大娘看见自己房中躺着这么个老无赖,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
“你们燕子楼的女的是不是有一样的毛病?”袁无名身上的鱼戏莲叶攒绣图红绿锦被已经不见,他穿着薄薄的和衣冷得缩成一团,却坚持躺在床上。
随莫大娘一起上楼的影娘十分不乐意,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还闭着眼躺在床上,顺手将袁无名枕着的枕头抽走。
“哎哟我的头,我的脖子!动不了,怎么动不了啦?”袁无名左手撑着脖子,右手扶着额头。他终于坐了起来,恨恨的看着床边的两个瞪着眼的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咂了一下嘴。
“干嘛呀,大眼瞪小眼的,吓唬我眼睛小啊。”他一把夺过莫大娘手上的衣服,被冷气一袭,酒意消去大半。
“我说你们能不能对我好点,这几天燕子楼的账本都快把我的房间堆满了!连床都没得睡啊!我白天算,晚上算,没有精神了喝口酒提神继续算!”他手上动作比嘴上动作还要快,衣服乱乱的穿好了,头发也随意的落在背后。
“要不然给我换间大房间,就,你这房这样的就行啦!我袁某人要求也不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