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了。”
典雅精致的轿子被掀开一角轿帘,那块轿帘边角上绣着婆娑竹影,在时光的洗涤中,这些纹饰已经泛淡,干净而陈旧,倒是添了几分风雅。随后,一个身形硕长,着天青色大氅的年轻男子俯身而出,悠然落地。
“江少傅,您快请进。”武康王府前守着的门子三步做两步小跑而来,朝着面前男子俯身一礼,随即便领人入了门。
江少傅是自家世子爷关系最好的堂哥,彼此间相互串门绝不稀奇,来便来,根本用不着通报,更何况,想通报也找不着人,世子爷昨晚被缠了一身绷带抬着回来,今儿大早将绷带一扯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世子呢?”
“世子不在府内,您也是知道的,我家世子他大半时间是逍遥在外,也就偶尔夜半三更会回来一趟,还从来不走正门,每回都是翻墙进来,小人一般都见不着他,不过前日晚间倒是瞧见他回来一趟,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就往后院跑。”还从未见过世子脸上出现过如此严肃的神情。
江覆玉脚步一顿,目光缓缓转向一条清幽小径,小径通往的地方,便是这武康王府的后院。
“前日晚间?”
“是的,怎么了吗?”
江覆玉默然收回目光,微不可查地叹出口气,道:“无事,他手中可有揣着酒?”
门子挠头想了想,道:“没有。”
也是,那晚他受了惊,那两个贼人的动机目标又暂不可查,心里念着的,自然还是这后院里人的安危。
真是平日里不正经惯了,差点忘了他心中也是藏着事。
江覆玉正欲询问下人温珩的去向,就听见府门那边传来一串由弱渐强的咳嗽声,那咳嗽声犹如不成节奏的击鼓声,沧桑中含着羸弱。江覆玉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忙转身迎上。
“祁大夫,倾许,你们这是”江覆玉话还未问完,就看见温珩怀里抱着一女子正火急火燎地往里赶,脚下又偏偏看起来一颠一跛的样子,江覆玉面露疑色,也来不及问些什么,只是随着他一同进了附近的一间屋子。
“祁大夫,你快看看她,有无大碍啊?这突然之间怎么就晕倒了呢?”温珩扶着怀中人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被唤到的那位大夫,名叫祁尘,看着还不到不惑年纪,但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屋子里人对他的尊重和敬意,想必也能称得上一个神医的称呼。
那位祁大夫走近床头,一阵望闻问切之后,淡淡说道:“姑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或许只是受惊了,一时气火攻心而已。”
“那要吃药吗?”温珩眼中还有忧色。
祁尘斜过眼珠子轻飘飘地扫了温珩一眼,道:“待会儿便给你开个方子。”
温珩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
祁尘又道:“治脑子用的。”
一听这话,本来已经放下心,正准备给自己倒杯水解解渴的温珩双手一抖,差点摔了杯子。他大步走近,蹲在那姑娘身边,手在她的额头上碰了又碰,十分不解道:“她脑子难道出问题了?”
“是开给你治脑子用的。”
温珩只好干笑:“哈哈哈,祁大夫还真是温柔体贴。”
“倾许,休得对祁大夫无礼。”江覆玉悠悠开口,看起来对“温柔体贴”这四个字很是汗颜。
温珩耸了耸肩,唇角提了个假笑,好歹自己也算是在夸他嘛。
“这姑娘受惊憋气导致晕倒,怕是跟你这只小泼猴儿脱不了干系吧,你都对人家姑娘做了啥?”祁尘恨铁不成钢似地瞥了眼温珩。
温珩认真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何事把神仙姐姐给吓晕了,便一五一十将先前的事叙述了一遍。
秋高气爽,十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