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在电话里不断地调度着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想尽一切办法抢救柏福来和赵大光。在我的强力安排、推进和督促下,两个人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可是院方传来的消息是柏福来可能会凶多吉少。想想柏福来当初把那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时的信任,想想柏福来一会知道我还没有完成他的嘱托时的失望,再想想柏福来很有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得偿所愿的遗憾……紧张、焦急、愧疚、忐忑让我变得异常地焦躁不安。
刘楠的电话让我急虑的情绪有了些许的平复,宁教授已经被她安排妥当了,经与华北大学沟通,追悼会定在三天后举行,现在已经开始通知宁教授在国内外的学子们了。
放下电话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造成宁教授的事故而内疚,为柏福来和赵大光的伤势而担忧,更为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付逐东流而寒心……
这时,志阳的情绪也慢慢地稳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主任,刚才在车上我才知道,宁教授的确是有一个女儿叫宁红……”
“什么?那宁红呢?她现在在哪里?”我急切地问。
“方丹就是宁红,宁红就是方丹,宁师母姓方,在宁红十一二岁的时候,宁师母去世了,宁教授为了怀念宁师母,把宁红的名字改为方丹。刚才在我开车拉着宁教授出城的时候,他叫方丹的小名,红红,才引出了这个话题……”
方丹就是宁红,宁红就是方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老天是在故意地戏弄我吗?为什么偏偏要在宁教授已经走了以后,才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早一点儿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哪怕只是早一个小时让我知道这个消息,事情或许就不会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啊?难道真的是注定的事情就不能改变吗?难道真的是注定的事情就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吗?……
就在我暗自报怨间,手机再次响起,刘楠在电话中急切地说:“老骆刚才被人袭击后,推下山坡,现在生死未卜,我正发动公司所有的员工在山上寻找呢……”
“什么?被人袭击?推下山坡?他同什么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恨?”我疑惑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正往豆制品公司赶呢……”
“我现在就联系公安局,让他们派警力搜救,有消息随时沟通……”
联系完公安局,我有些身心俱疲地瘫软在车里,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一种绝望的气息笼罩着我,笼罩着整个车子……
“主任,下雨天,不能施工,付强他们工地的人都闲着,工地到豆制品公司也很顺路,我让付强他们也过去帮助找一下骆经理吧,人多力量大。”志阳试探着问。
我知道志阳是因为我放下这么多重要的需要急于处理的事情,陪他回家去看爸爸,觉得很过意不去,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才想到付强的。
“这么大的雨,不好麻烦人家吧?”
“那我试试吧,如果他觉得为难就算了。”
我没有答话,算是默许吧。
大约三分钟的时间里,志阳的手机短信响了几次后,他便轻声地告诉我:“付强他们已经出发了。”
我还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对志阳和付强还是很感激的!
当我连夜赶到抚平县医院的时候,柏福来已经奄奄一息,看到我时,他缓缓地抬了抬手,我急忙握住他的手,柏福来断断续续地说:“梁主任,我……,我没有食言,参地保住了,靠着这块参地,大家的日子一定都能好……好起来的!功成,功成他……”
这个时候,听到柏福来提及起他的儿子,一阵悔意袭上我的心头,柏福来没有食言,我却食言了,别说是调节他们父子的关系,直到现在我甚至都没有见到过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