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刚来到姜家时,姜寒渔刚带人从补习学校外面巷子里打架回来,她姣好的脸上挂了彩,一头卷发变得凌乱。在姜寒渔这个年纪,她的野性和桀骜到让人感到几分危险,但却又反常地吸引着一帮同龄人想要靠近。
司念瞧着身着吊带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的姜寒渔,微微抿唇。
她跟姜寒渔实在太不一样,黑长直披肩,柔顺的不可思议,带着光泽的发丝,在阳光下想要人伸手触摸。她的裙摆绣满翠绿的桉叶,静静地垂在小腿边,穿着搭扣平底小皮鞋,背上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乖巧。那双眼睛,在望着刚回来的姜寒渔时,有些淡漠疏离。
姜母是个平易近人的妇人,司念是她从娘家老爷子那里带回来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父亲原来是老爷子的警卫员,后来因公殉职,本来就是单亲家庭,这一来,父亲没了,就只剩她一人。老爷子知道后不忍心,将她带回来。姜母听说这事儿后,想着自家屋里也有个跟司念年纪差不多的女儿,干脆接回来,一起照顾。
“寒渔你过来。”饶是姜母脾气再好,看着自家女儿又是带着“光荣的证据”回家,也不由狠狠地皱了皱眉。“我晚点再教训你,你先过来,认识一下念念,以后她就是你妹妹。”司念与姜寒渔同年,一个是二月初生,一个十一月底,而司念,则是那个十一月底的。
姜寒渔坐在位置上没动,她手里拿着从冰箱里才取出来的凉水,仰头猛灌两口,纤细的脖子仰得高高的,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凉水浸湿她豆沙色的吊带,显得有点……狼狈。嗯,在司念眼中,这就是狼狈。
“你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姜寒渔将手里玻璃杯用力朝着桌上一扔,站起来,单手揉了揉一头深棕卷发,眼神不屑地朝着站在姜母身后的司念扫了扫,“不是跟我爸的吧?”她张狂笑了两声,眼神丝毫不带畏惧。
“姜寒渔!”姜母哪知她这么放肆,气得走上前想教训她,结果姜寒渔跑的比谁都快,一下跑到楼梯口,站在拐角处看着客厅里的两人,冷笑一声,很快转身消失。
司念微微垂下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现在也感觉到对方并不怎么欢迎自己。
姜母镇定下来后,回头重新拉着她的手,脸上已经没了面对姜寒渔时的愤怒,“念念,走,阿姨带你去你房间。”
姜家是三层楼的小洋房,二楼是姜家父母的房间和书房,三楼原本只有姜寒渔,现在因为司念的到来,姜寒渔旁边的卧室变成司念的房间。
“时间有点匆忙,阿姨准备的可能不太周全,念念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阿姨提,以后你也是我们家的孩子,知道吗?”姜母温和开口。
淡蓝色的彩漆,乳白色的大床,还有浅色碎花的田园风窗帘,像是船桨的吊灯等,房间的一切,司念尽收眼底。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但她仍旧冲着姜母莞尔,“阿姨,谢谢你,这里很漂亮。”
这话让姜母脸上瞬间露出个和蔼的笑,后者伸手摸了摸司念的长发,“喜欢就好,你先自己在这里收拾,阿姨先先去做饭。寒渔就在隔壁,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去找她。”
姜寒渔么?司念在姜母离开后,朝着隔壁紧闭的房门看了眼,她可不认为姜寒渔会想跟她聊什么。
关上门,司念打开自己的箱子。她带来的东西不多,家里值钱的早就在父母离婚时被母亲尽数带走,而她父亲还在世时,薪水并不高。这两年存下来的那点积蓄,早就在办葬礼时花的七七八八。她没什么亲人,以至于那场葬礼,都是她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来。辛苦吗?司念记得老爷子带走她的时候问。
其实不辛苦的,最辛苦的是深夜无人时,想到自己迥然一身,未来何去何从都毫无头绪。这对于一个才年满十五岁的少女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