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立马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血迹从林芸口中流出,不由拿了一方帕子,道:“芸儿,快将口中的血块吐出来,大夫给你治伤的时候你怕是咬到了舌头,嘴里全是血。”
吐出血块,林芸这才感觉到舌头上传来的痛。
许是身上和心里太痛,这点小疼林芸并未感觉到。
“娘,芸儿没事了!”侧头看了一眼炉子上正在煎着的药,林芸眸光黯淡了两分,“娘,芸儿最怕喝药了,能不能不喝?”
不喝药就能省下不少钱,她身上的伤只消忍忍也就是了。
“说什么傻话?不喝药你身上的伤怎么好?”方氏点了点林芸的脑门,只以为她怕药太苦不肯喝,没有想太多。
“喝了药也不见得会好多快嘛!”林芸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方氏正准备劝慰一下自家女儿,却突然听见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哎哟,我说弟妹,还是你家芸儿精贵,自小就当城里的小姐养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不说,这不过从山上摔下来,就要花三两银子治病,只怕是城里的小姐也不会如此烧钱吧。”
说着,一个身穿红色布衫,眼角眉梢全是讽刺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做作的翘起兰花指掩住自己的鼻子,继续道:“哎哟,这屋里的药味也太难闻了,若非知道芸儿只是伤了骨头,我还以为她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呢,芸儿都十三了,是该到了说婆家的时候,让清白人家知道了,定然会嫌弃芸儿的。还是我家芬芬更好些,才十四岁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这去我家提亲的人都快排到镇子里了,还不是随便我挑?不过我左看右看,那些小伙子都配不上我家芬芬,不是太丑就是太穷,要么就是家里有个不省事的老娘,我家芬芬可是要做大户人家的夫人,哪能受这些委屈。”
说着,大伯娘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在看到桌子上放的蜜饯时,她不由双眼放光迅速的拿起一颗扔进嘴里,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我说弟妹啊,你家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怎么还有钱买这蜜饯?我可是听说这蜜饯极贵,芬芬说了几次我都没舍得给她买,为了你这个女儿,你倒也当真舍得!”
方氏差点气哭了,这就是她不愿意招惹大伯一家的原因。这一来什么没带不说,进门就是对她家芸儿一通冷嘲热讽,还不忘炫耀她家芬芬。
她家芬芬有什么好?自小便将她娘的性子学了十成十,就是小姐的性子丫头的命,哪里能嫁给大户人家当夫人?
再说这蜜饯,是她担心芸儿怕苦,每次喝完药才舍得给芸儿吃上一颗。这总共才买了十多颗,不过眨眼间一半已经进了大伯娘的肚子。
饶是方氏一贯温柔,都不由气急,她一把抢过蜜饯,焦急道:“她大伯娘,孩子天天喝药嘴里发苦,这蜜饯是她爹买回来让孩子解解苦的,你怎么就一下子吃了这么多?孩子的吃食你都抢,你也下得去手。”
若非气急,以方氏的性子哪里会说如此重话。
可大伯娘并不觉羞耻,而是反讽道:“我说弟妹,你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几颗蜜饯而已,当得什么?你家芸儿也太娇气了,喝药能有多苦?还学人家城里人吃蜜饯,她配吗?”
说着,大伯娘一把从方氏手中抢走蜜饯,斜眼看着方氏,理所当然地道:“我家芬芬还没吃过这个蜜饯,这点蜜饯我就拿回去了。弟妹你放心,你嫂子我也不嫌这点东西少。”
方氏气红了眼,准备朝大伯娘扑过去将蜜饯抢回来,大伯娘身体强健不是柔弱的方氏能抢得过的,她轻轻一推方氏就倒在了地上。
大伯娘本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想到林芸那死丫头还在房内,她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却不由愣住了,一股寒意从她背脊升起,传入四肢百骸。
林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