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我们第一晚上夜里到了江桥,在旅店稍稍休息几个小时,早上,我们走在江桥蔬菜批发市场旁边的小路上,路旁的梧桐郁郁葱葱,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穿过,在马路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凉风吹过,好一个初夏。后面为了好说明,就管我这个网络上认识的男友叫大辉吧。
走到栅桥的民房那里就傻了眼,垃圾堆成山,那个时候正在拆迁中,到处都是废墟,旁边的大润发正在装修。砖头,门板,窗棱到处一堆堆。我看着这一切就在想,我以为上海应该是金碧辉煌的,没想到还不如我们的小县城,怎么跟难民区一样。那里聚集了很多外地人,河南的,安徽的,山东的,有穿着西装的年轻白领,推着自行车的上班族,有农民工,有小商小贩,有带孩子的外地女人。人影绰绰,显得很是拥挤,也更像是城市的边缘隔绝。因为这与真正的上海文化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不管是从物质上,还是精神素养上。
第一天早上到了他们的出租屋的大院子里,一个胖胖的女人在洗衣服,大辉拿着我的行李箱从前面走过去,我在后面从那个女的身边经过,她回头跟我打招呼:“来了”
我:“嗯。”
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屋里有一个铁焊的上下铺,有张桌子。几个马扎子。从上面床上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和大辉长得一样,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只是听说过他有一个弟弟,并不知道是双胞胎,而且我也把他有弟弟的这件事情忘记了。
我和大辉说:“你那个胖邻居还跟我打招呼来,挺和气的哈!”
结果那个胖女人从后面跟上来了,她说:“还没吃饭吧!让大辉带你去买碗水饺吃吧!”
我差点没窒息死,啥情况,这是他妈?我婆婆?
这一连串的事情,我真想立马从这里消失。我一个人突然就这样到了人家家里,特别别扭,特别拘束,特别无奈,特别恐惧。一下不认识的人就要这样一起生活了,搞得我很郁闷。
晚上他爹和他弟弟到外面去借宿,之前是他们弟兄睡上面,他父母睡下面。我们两个人睡上面,他妈睡下面。晚上我们两个把在车站买的三明治拿出来一人一口分着吃了,叽叽咕咕说话,他妈就凶:“三更半夜了还睡不睡觉。”
我们就不说话了,睁着眼睛半天,困了就睡了。第二天,他出去花三百块租了一个房间。捡了砖头,搭了四个脚,弄一块门板放上面,又搭了一个小台子用来吃饭。那个时候大辉在白猫牙膏厂上班,工资每个月九百六十块。
晚上睡在那个门板上,大辉的两个膝盖骨总是磕的淤青。就算是我能凑合,他也凑合不了了。
过了些日子,就买了一个沙发床。
刚去没几天,我发烧吐的厉害,去挂了一天吊水。
我从家里跟大辉走了以后,我妈打电话要和我断绝关系。大辉五一又带我回去,找了邻居去说合又定了亲,给了八千块彩礼。
我本来是不想定亲,等找到工作就甩了他。结果五一放假他们家带我回家定亲去了。搞得我压力很大。我就想着去上班,挣出钱把这些钱都还给他再分手,我不想伤害他,我心里这样想,却是万万不敢说的。这事情就成了我的心病。
刚到那里我也很积极的找工作,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找的想干的工作,那个时候我夜里做梦常常说梦话。
我想到徐汇区去,大辉死活不让我去。我心心念念想到徐汇区去,因为他不让我去,我就对找工作的事情大减热情了。有天早上醒来大辉问我:“你知道你昨晚上说的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我说什么了?”
我追问他,但是他就是不告诉我。
赵三,我一点也没想跟大辉这个人过一辈子,从小到大我妈对我爱的并不恰当,甚至是对我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