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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三,我五年级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我妈妈在芝麻墩的纸板厂上班,她把我带了厂子里,我白天自己一个人在厂子里玩耍,玩够了就去宿舍呆着,一日三餐和妈妈去厂里的伙房吃饭,每天都是玉米粥和馍馍大锅菜,有时候是白菜,有时候是冬瓜,有时候是咸菜。

    宿舍白天不开灯,屋里总是黑不溜秋的,怪吓人的,我看见那些晾着的衣服投下的不规则阴影,把它们想象成各种怪物。

    床铺是大通铺,就是大家睡在一个超级宽大的板子上,一溜的头冲着外面,脚对着墙,各人铺各人的被褥,一转头就能聊天说话呢,晚上睡着觉也是好热闹的。

    有一次一个女工嘴里叼着煎饼正吃着饭就睡着了,把大家都惹的笑。

    我去她们车间里,里面有一种胶,非常难闻,滴到衣服上是永远洗不净的。我拿着木棒,在那胶桶里搅上一搅,然后从门框的一边往另一边拉丝,想扯的像蜘蛛网一样将门挡住。

    大家约好去镇上的照相馆拍照。坐人家拉木头的拖拉机,我们就在那拖拉机后面的木头上,把我们带到镇上的照相馆。照相馆给我化妆,化眼睛下面的眼线,她要我向上睁眼,她一化,我就挤眼,非常不舒服呢!心想这化妆怎么这么遭罪的。我和妈妈拍了两张穿着艺术装的照片。

    照片冲印好了以后,一个女工拿去要留下一张,我是满心愿意的,我妈妈却如何也不肯同意,任凭她怎样恳请。我也不知道她们二人为何因这一张照片如此执拗。

    一个姑娘带我去玩,本来说是去爬山,我特别兴奋跟她跑了出去,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天色晚了,还是阴天的缘故,她带我去了树林子,那片树林子太大了,里面显得暗暗的。她约了一个青年,她把我丢在一边,两人似乎是浓情蜜意的亲热去了。我就害怕,一路仓皇跑回去了。

    晚上洗过澡出来乘凉,一个老板娘的外甥女和我同岁,看见男孩子光着膀子,她把上衣脱了,也要光着膀子凉快,她姨妈追着她,好说歹说非把衣服给她穿上。

    我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是咋想的。

    厂子看大门的老头儿,给我编了好多蝈蝈笼子,很漂亮,但是里面从未养过蝈蝈。

    有一次我妈妈给我五元钱,我去买雪糕,厂里几个大人逗我说我的钱是假的。于是我就疑惑了。跑回去质问我妈妈,是不是假钱,我妈妈再三跟我证明绝对不是假钱。这世界上总有这样的大人,非把真的说成假的,以此来哄骗孩子。

    我小时候在部队指着健力宝要喝,我爸也是告诉我里面装的是麻将,而且再三再四的欺哄我。于是本来不相信,他说的执拗我也就信了。

    一次我把零花钱装在编织袋里,那个编织袋是我妈妈拿那些包扎用过的彩色尼龙丕织成的,很简陋也很漂亮,然后把编织袋一起落在外面了,我回了宿舍睡着了。看大门的那个老头儿捡到了,一直在外面叫我的名字:婧婧,婧婧。

    因为音不同,起先我不知道是在叫我。因此我在宿舍听见了就没有搭理他,结果他真是太执着了,叫了一下午。我正被他吵的烦死了,出门要发火呢!心想你叫这么一半天累不累啊!

    结果看见他提溜着我丢失的编织袋还冲着我叫婧婧。我才知道这一半天他都是在叫我的。唉,这都是因为大家不说普通话造成的沟通障碍。然后我不好意思的接过了我的小包包。

    有一户开超市的人家,家里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整天跟我妈妈商量叫我妈妈把我送给他们家,说就缺个女儿。不过这也都是些玩笑话。

    我小的时候也时常很蠢笨,有一天早上,看大门的老头儿要去集市上给厂子里买菜,我搭他的车去集市上买零嘴,三轮车,我跟他老爹坐在后面的车盒里,他老爹有八九十岁了,耳朵完全聋了。到一个地方,他下去买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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