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
我奶奶和我爷爷,咬牙拼命几年,自己攒了木头,攒了点家什,终于盖了一个破房子,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个窝。
我爸爸三岁的时候,冬天下着鹅毛大雪,屋里屋外是一样冷的,晚上都是点着煤油灯。
我爸爸在外面提着一把小破掀跑来跑去玩耍,穿着一个破鞋头。脚露在外面冻的通红。我奶奶问他冷不冷要不要回屋里。
他说,娘,我不冷,我再玩一会。我爷爷回家看见,转头又出去,去社里给我爸爸佘了一双毛翁鞋。鞋子里面有个打了结的疙瘩。我爸爸换上那双鞋子在外面玩了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奶奶才发现后脚跟磨了一个窟窿,血都干在鞋洞里。
我奶奶晚上在煤油灯下找了布头把疙瘩包上仔细的缝了缝。
后来又有了我小姑,再后来分了地。每年上交一定的公粮就可以了。我大爷大我大姑三岁,我大姑大我爸十岁。我爸大我小姑八岁。
因为我爷爷奶奶都没有亲人,我奶奶也没有婆婆姑嫂之类的亲戚,我爸爸他们也什么亲戚都没有。我奶奶说,逢年过节也没有个能走动的亲戚,孤门孤户。我爷爷以前在队里喂牛,还要下地给送饭,用挑子挑那些大瓦罐,或是水或是饭。
每天很多很多的活累的他脊梁都弯了,每个劳力都敢使唤他干活,村里有一个干部又尖又滑,我爷爷没少被他整。干最脏最累的活,公分却一点也不多。老百姓吃不上饭,依旧有一些干部或者干部亲近的家里富得流油。
我爷爷那个人特别软弱,别人在他头上拉屎,他要是去找水洗洗,就算他那不得了的反抗了,总而言之,寡言少语。时常被人欺负。
有一天晚上,我爷爷回到家里,累的大喘气,刚喝上一口稀饭,那个干部又去使唤我爷爷干别的活。我奶奶心平气和的回他:“长林,你是要把你大哥累死吗?别说不加公分,就是加,你大哥也干不了了。你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留他。”
那个干部说:“你听俺大嫂说这话,干点活哪就累死了。不干就不干吧!”说完笑笑就走了。
我奶奶回头说我爷爷:“我说的是大实话,他心里也明白,我说他的脸上,他也会觉的不好意思。你这个人就是闷葫芦,别人想怎么揉踹你,就怎么揉踹你。”
我奶奶时常夸赞我爷爷,什么二十四节气,以及一些老话文知道的特别多,记性好,以前给地主干活常去听书。所以知道的特别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世上不能和人打交道,爱钻牛角尖。
在家里还有洁癖,他的毛巾,他的茶杯,甚至是吃饭的碗都要单独放,单独洗。
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都是我奶奶去邻居那里借粮食。我奶奶人缘很好。
我奶奶也很能忍,别人霸道的泼妇欺负她,她也不吭声。
后来我大爷去参了军,给司令当保卫兵。
我大娘生了我大姐,我小姑那年六岁,我大娘天天要干活,我小姑就要帮忙驼孩子,冬天小手都冻的青紫。没法子。整天都要帮我大娘抱孩子。照看不好,还要被我大娘训斥。我奶奶也不敢说什么。
我爸那年十四岁,我爷爷病倒了。我大娘和我奶奶分了家。
我爷爷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年。
我大娘死活不依我大爷在部队当兵,(我奶奶说我大娘怕我大爷混好了把她甩了。)我大爷只好申请复员。我大爷是党员,回来之后给转业安排在税务局,每天上街查小摊贩,收税。我奶奶说这是得罪人的活,不想让我大爷干。说起我大爷和我爸,我奶奶说她两个儿子的政治前途都毁在媳妇手里。
后来我大爷当了我们村的村支书,现在快七十了,也退休有几年了。当年转业回来的时候,听说还给了不少的转业费。
我爸十四岁在镇上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