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疼那可怜的凳子,不一会儿,这种心疼就会转变为憎恨。女人的脸开始皱起来,两条画过的眉毛紧紧地皱起,在眉心上画一个小丘。老迈的脸上,褶子多了起来。她们等不及了。她们恨不得把这无礼的女人轰出去。恨不得把她坐的凳子也扔出去。等一下,这女人一直在白羽堂内屋里,事情完结后,她们是否会憎恨这整间屋子?
沈璧君抬起头看,环视了雕梁玉柱的天花板,周身似乎吹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她们会的。她们一定会的。她们肯定会恨这间屋子的。
突然间,有人碰了她的胳膊。
“怎么?”她转过头,原来是朗彤。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我们去那边吧。她声音洪亮,坐在别处,肯定也能听见。”
沈秋廷推了推沈璧君的手。“去吧。”
“不要。”她神色恍惚,似乎是不知不觉吐出了这句话。她感觉捏着朗彤的手。“我想着听她说,但更像看着她说。”她凑近了朗彤的耳朵。“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你看见周围的人了吗?”
“什么。”
“我一直想去胡钰楼看看,白孝贤也答应过的。现在她就在我面前,我不能置若罔闻。我只是,我知道不应该,但你看看她。她是做事的人。”
“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宛姬。是吧?是她培育了宛姬,是她让宛姬成了——如今在皇宫里叱咤风云的人。她必定有些非凡之处。”
“你说对了,我确实有非凡之处。”那女人大声说道。“所以,你们这些贱人别这么盯着我看了。还有在外头听墙角的那位。”
此话一出,外头叮铃咣当,金胥娘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白庆瑜猛叹了一口气。
“说吧,现在就告诉我们为什么。”唐家三娘徐慧走上前来。“我们准备好了一切,有些人半辈子的人都赔了进去,有些人从少年成长到青年,沧海桑田的准备。你却在最后打算毁掉它,为什么?”
“为什么?”
“是的,为什么。”
“因为我想。”
“你,想?”西域王子挛鞮光臣与梦毅异口同声。
“怎么,不可以?”
“可为什么?”白庆瑜接着问她,“你是我们的一员呀,朗姬。是你告诉我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正好可以牵制住梁王,让他沉浸在爱情中,不再张狂与无所事事。是你告诉我这一切的,都不记得了?然后突然间,你就反悔了。是一开始就打算反悔了?”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你想知道?”
“是呀。”
这女人叫做朗姬。沈璧君重复着她的名字。
“因为你。”
白庆瑜打了个冷颤。
朗姬看到,大笑不止。“不,不,不止是你,还有你们。梁王那讨人嫌的居高临下的脾气倒是被抑制住了,可你们,所有你们这些人都让人痛苦。我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傲慢,自负,刚愎自用,恶心的人。”
“嘿。”罗琪的养父大叫了一声。
“难道不是?看看你们,一个个站在这里,一副可憎的正义的脸。这两年这副样子的人我见多了,如此坚信自己是对的。如此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当真吗?反正我不相信。你,对就是你。”朗姬站起来从人群中拉出一个低头顺眉的男人。“见过他吧?”
她等着别人说见过。
“这家伙居然求我在成事后把宛姬给他。怎会如此愚蠢?因为他太自大狂了。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里,都是伪君子,当然不是全部,但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