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对。”
“是你自己招雨吧。”
她没回话,只仰头听窗外雨声。
“雨小了。”她看公孙琪没有送别的意思,便低低提了一句。
“我看这雨不会小。”
他走到窗边,敲开窗户。忽地一会儿屋里冷风凄凄,雨声也大了不少。沈璧君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坐在凳子上,一边吃着饼子,一边摇晃着还有些微痛的右手。她呼吸,然后呼气,似是在听雨停,内心里却百无聊赖。
“这么快就烦了?”公孙琪回坐到她面前。
“白府里的三姨娘朗彤这会儿正眼巴巴等我回去嗑瓜子,秋水台那边阿娘爹爹一个个病怏怏等我去照顾,就你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像个阻碍。”
公孙琪也不留人,直接说了。“我带你去城门里看看吧。”
“屋子里外都是兄弟,有些话说了他们未必明白。如今这世道不就像这门洞里吗?看起来巍峨,高大,这一股股冷风吹进来,能把人冻死。京都更是人心惶惶,就这几日光景,那朗西门外挂了多少人,市井里都数着呢。以前那城头边上,哥哥浣女洗衣归家都往那儿走,现在可好,先是吓死了三个胆小的,后又吓疯了五个信鬼神的。我可真羡慕白孝贤,跟着两个哥哥去了战场。”
“那你怎么不跟去,左右不过是说一声的事。”
“爹爹病重,阿娘每日疯了似的做饼,弟弟顽皮,总跟着街上泼皮四处乱跑夜不归宿,回来了也是找钱赌博,还有一年便可收编劳役了,我本想关照这么一会儿,等来年冬日里便松活了。临了遇到了晏奕,”
“快别说那两字。刚刚还一口一个弟弟阿娘的,这下子就不惜命了?”沈璧君瞧着雨。她听说,在屋檐里头看雨不叫看雨,叫赏雨。这都是京都里公子哥们叫出来的份儿。她站前一步,举手接了落雨。雨一滴滴砸下来,虽去了锋利却还让人倍感凄冷恶毒了些。
“你帮我包了手,这份人情算是,”
“这绝不是什么人情。”
“我说是人情就是人情。等我回去就给白庆瑜说,如今朝局纷乱,就他一枝独秀让皇帝一人宠着。你可别说你此次拦下我没存这份心思,之前爹爹阿娘说了这么一大堆,死人也能听明白了。”
公孙琪嘻嘻笑着。
沈璧君深吸一口气,瞪大着眼睛,攥着拳头锤他。
“就你这样,怕是天天在这儿等吧。万一我天天往西门过,你不是等太阳从西边出。真是猪脑袋。”
“我是傻人有傻福。”
沈璧君猛地转了眼珠。“行吧。我看这雨是不会停了,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
公孙琪为她找来新马。
“就说你这儿真是新鲜吧,一个破城门楼子什么都有。”
亥时,沈璧君回到白府。身边没了沙祖,新跟在身旁的波喜又太生疏。她不好意思叫她,自个掐了半截府道上的灯蜡烛,照着路回去了。
刚一进屋就打了个大哈欠。
“今日比昨儿累多了。”她自言自语。
回身将门锁上,靠门后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屋子被雨瘟了半晌,闷热腥气的很,复又敲开窗,蹲下,以手呼呼扇着鼻下。
扇了半天,回头看地面,很好,打扫得干干净净,便就地躺下了。
隔天,日上三竿了,沈璧君还在地上躺着。
她早就醒了,举着双手跟着落下的烘干洛梅影子玩闹。
“还不起来?”有人踢了她一脚。
“你谁——”她头一抬,“哥哥?”
她以为刚醒迷糊着,看花了眼,便连忙跳起来扒拉着“素面人”孙弼的胳膊。数天里的揣摩,他早已将董驹城相貌c表情c里里外外都抹了清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