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尸首前,抽起那张盖好了印的丝绢圣旨。他左右瞧了半晌,走向火堆,一股脑烧了。
“今日之事不如此无以平民愤。”晏奕说,“大家不必惊慌,我此作为皆有大家见证,并非要将见证之人赶尽杀绝,这对我有何益?不是步了梁王周熙的后尘,我虽为皇家出生却晓得一个道理:自始皇建陵寝c卫防c宫阙遍征无数人背井离乡,如此作为只是引起民愤的导火索。我朝开元,正值乱世,太祖周寻日理万机,茶饭不享,夜不入寝,尚无以平天下之乱,为何?正因此种奢侈顽劣习性泛滥而不加拔出。宫墙建得越来越高,本是让国民安泰,望而归蜀之用,可这有些人却落得安乐,在这高墙之内,争权夺利,杀伐不断,气氛诡异。如同人的脑袋里生了蛊虫,恢复原样只是奢望,只能连这宿主也一并去除,方可奏效。今日之事,影响巨大,皇帝已死,宫中无主事之人,还有待我等商议——”
他回头看了一眼白c禾c沈三家。
“大家只管各自散去,若路上有人阻拦,晏某定依了陆家客栈的誓言,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晏奕跪下,给众江湖人士行了跪拜大礼。
“晏某已为各位准备了黄金万两以资酬谢之用。”
“在哪儿呢?”不知哪个门派问了。
“早已派人送于堂上,回去便能看到。”
众人一听,速速散去了。
唐家三娘徐慧觉得自讨没趣,准备走。
“跟我回西域去?”挛鞮光臣打趣。
“谁跟你回去呀。”
此时,只有太监宫女们人心惶惶了。禾静颐看着他们,一个个全都失了神如一盘散沙。
“姐姐,我们走吧。”沈璧君挽起禾静颐的胳膊。
禾静颐没动。她转身瞧着那晏奕,他头也不垂了,腰也不弯了,正心旷神怡地对着宛姬笑。而那宛姬丝毫没有愧疚之态,明明梁王周熙尸首就在一旁,她却笑盈盈的,小心翼翼地勾引着晏奕。她是如何做到的?
“不,你们走。”禾静颐说,“我要留下来看他们怎么对待皇帝。”
“那我也留下。”
“碧君,你得走。”
“好不容易与姐姐见面,我不走。”
“听话。”
禾静颐居然与白孝贤同时说出听话二字。
沈璧君只好先看看姐姐,又看看白孝贤。
“你俩说话都一个调调,在一起得了。”
“胡说。”
又是一起。
沈璧君只好吐吐舌头,耸耸肩。
“姐姐小心。”沈璧君见禾静颐身后一柄长剑刺过来。白孝贤大步向前握住剑端又嗖地张开手掌,刹那间,掌心顺着刀刃滑到了那人喉结处。只见他五指一缩,那人脖子上显出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倒地挣扎。
“你——”沈璧君呆住了。
“快走。”
他与许邝羯两人一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往开阔方向跑去。刚跑出信阳宫广场就与唐家三娘徐慧c夜阑国的太子梦毅,争夺王位失败的西域王子挛鞮光臣撞个满怀。
白孝贤四处张望。“怎么,没人了?”
“刚出御园就遇到这帮狗崽子,人都屠尽了。”梦毅说。
“各宫门也下了钥,外头也点了火,晏奕这老贼怕是不想让任何人活着离开了。”挛鞮光臣手下的莽汉说。
白孝贤下蹲查看伤口,“不对。禁军不会江湖路数,这分明是鬼谷门的刀法。”
唐家三娘徐慧大笑。“这分明是鬼谷门的带头大哥被官府收买了。真不要脸,鬼谷门千年清誉也敢动,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一路狂奔,一路砍杀,7个陌生人最终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