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策马奔去。
刚进来外院,跳下马便嗖嗖几步进了内院。紫宸宫院内左铸了高台,上悬挂无数青色布料与无数花束。右摆了方形凉亭,亭中置一双人秋千,锦缎铺在其上,扶手处绑了藤本蔷薇。走进院内本就如遁入仙境,可那一方小景更是错落有致,朴素中尽显仙子之心中美艳芳华。
他心痒难耐,几步跨入屋内。
本想着一下子就能抱得美人归,却发现这宫里空无一人。梳妆台的抽屉拉开了,珠宝首饰全无。铜镜不知怎地也倒在了地上。他绕进卧房,看见了荒乱床铺,便蹑手蹑脚走去。坐在床上时,他仿佛闻见了早已消逝的熏香。这是怎样一个女子的居所啊。他叹了口气,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荒乱的被子。
他本想将那撒谎之人大骂一顿,可走出紫宸宫时已是一脸满足。
“这屋子乱成一团,让人进去收拾收拾。”
他依依不舍跨上马,离开了。
梦毅走过皇宫的整个南阙,命人留下那座宫殿,其他的要烧随意。
“小姐,人都走了。”庚奴悄声说。
禾静颐躲在搜过的宫道墙角里。此时,她站了出来,望着不远处信阳宫的屋檐。皇帝就在那里。不过,如今其他人也在。兵器声与人声碰撞,飞檐走壁时的沙沙声与马的哒哒声,这一切让她感觉皇宫不像皇宫,倒像一个声音的漏斗,声音拧着恐惧,紧张,以及十分强硬的武力空穴而来,紧接着便并入皇宫这个漏斗里,扩大,延伸,延绵不绝,最终震慑着所有靠近的人。
“幸好刚才熄了灯笼。”禾静颐说。
那吓坏了的太监笑笑。
“如今该去哪儿?”
禾静颐不说话,只听着周围的刀剑之声。目的地还是信阳宫。皇帝就在哪儿,抛下自己是皇帝抱歉禾静颐的方式,但若是大事发生,她不在他面前,她会后悔一辈子的。离开紫宸宫那一刻,她不就下定决心了吗?是的,死都要去信仰宫。皇帝需要她的鼓励,刚决定重整朝纲就遇上反叛——不,这不是反叛,而是挑战。皇帝以一人之力挑战所有不自量力的家伙。想到这儿,她竟松了口气。他们进来了,已经进来了。是的,千钧一发,千万只箭悬在弦上,直抵他的心。但突然间她却心怀希望,如今这样的背水一战,敌人众多却都不齐心,若能把持得当,定能翻转乾坤。她如今就是要教皇帝挺住,成为众敌人怀柔离间的棋子。
“有人来了。”小太监同时用肘子拐了两人。
来人正是唐家三娘徐慧与挛鞮光臣。唐家三娘手握宝剑,未见其人却见这剑闪闪发亮。挛鞮光臣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打着趣儿。
三人靠在墙边,只听挛鞮光臣说,“你瞧你,这么聪明个人。中原风景秀丽,可西域也不差呀,草场千倾,牛羊无数,我们的士兵啊,个个高大——”
“再不闭嘴,我砍了你。”
唐家三娘以剑刃抵着他的胸口。他向下看看,脸上一抹明亮的笑。“光臣宁愿死在女侠手下。”他一点不怕,直直往前走。他走一步,三娘便退一步。他再走一步,三娘便再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退。
“行,我不杀你。”三娘将剑刃指向地面,嗖地一声飞向屋檐,没过几许便冲入其他宫道,刷刷斩杀了十几个挛鞮光臣手下。
等两人你争我抢走了之后,禾静颐站在宫道中央,看着两人痕迹久久自言自语,“今夜不知是哪位王爷带人闯宫,要遭罪喽。”
“小姐,我怎么不明白你。”
“我大夏周朝开国以来,还未有人弑这真正王者之君。只要他敢下刀,其他人便觉得,皇帝死了,天下规章法度也不无须遵守。况这又是在宫中,比不得慌乱乡野,一群人宛若密闭在无栏之笼,拘禁在这一堆堆金银财宝的蛊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