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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你看?”

    皇帝起身走下台阶。

    余光中,姐姐依旧从容。而她却肩头紧缩,心中杂念丛生。她低着头,看向地毯。旋纹彩绣,金线与红线缠错辉映,并肩而行。红色,没错,还有红色可用。沈璧君缠着皇帝转身,太后与宫女耳语时,狠心咬了嘴唇,一次不破,再咬二次,二次依然不破,搅脑不已。皇帝走到她身边,手伸来,抬起她的下巴,歪头凝视。

    “放肆,拖出去。”左脚边始终警醒的掌事公公说了一声。

    沈璧君立刻跪下,“民女有罪。”

    原来,皇帝的脸庞不是用来看的。她刚才下颚抬起,十分不舒服,于是木讷、呆滞的眼神中飘了些许轻蔑。

    这时,禾静颐也跪下了。刚才皇帝轻轻碰了她的手,让她信心十足。

    “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放肆。”掌事公公一出口,皇帝便回头瞪他。

    “太后,皇上,有所不知,身边这位妹妹是民女闺中密友,自小一起在禹州白云县长大,关系要好得紧。两年前父亲受朝中抬举,胜任鸿胪一职,遂举家迁入京城,父亲打开家门,接待郡国上计吏无数,时时宴请诸侯与四海内族,经年累月,许久不见。此次选秀,妹妹一听说皇上梦中现美人,便立刻飞鸽传书与我,并非告知我皇上梦中事,教我尽快让皇上知晓我身份,为皇上龙体计,为国家安泰计,催我尽快入宫。”

    “皇帝还没开口,你怎就知道了?”太后有些不耐烦。

    “民女曾见皇上入梦来。”

    沈璧君眼前一黑。静颐姐姐是在碰运气。她给自己讲过一个梦,总说一个自己背对着未来的夫君,不肯前去相认。可这个梦与皇上的梦要是对不起来,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说。”皇上下令。

    沈璧君看着地面,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跟我说过,梦里红纱炫目,高处垂下,风轻鼓气,入坠云端。皇上三过门而不入,只在门边紧紧向里张望,姐姐就如如今这般立在重重红纱间,盼着皇上进门。可那红纱如千山万岭,如猛江奔流,隔绝了天下有情人。”为好脱身,沈璧君说梦完毕,加了一句,“而民女只为送姐姐一程,姐姐寻到这过门不入的心怀家国的郎君,便应梦仙招呼离开。”

    言毕,一切听从上天发落。

    皇上走到禾静颐身边,扶起她,把她的手捏在手心里久久不松开。

    “果然是你。”

    太后身子往后一靠,说道,“既如此,散了吧。”

    忽而冒出数十个掌事公公蜿蜒向迷宫回廊四周散去。沈璧君仍跪着,不敢起身。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能顺利回去吗?皇上、太后突然变得好说话,不是因为寻到了姐姐把。姐姐三年前讲的这个梦为何如今栩栩如生,难道真是皇帝的梦?若如此,禾静颐也太走运了。或许,这就是人口相传的“平白受了上天的眷顾吧”。又或许,她积年累月的祈祷同时得到上天与祖宗们的响应。不管是哪一种,都希望他们继续保佑姐姐,一朝入梦来,恒久众矢的。在宫里,权势就是法度,姐姐可要保重啊。

    “封你什么好?”皇上还握着她的手,抓头搔挠。“昭仪。你以后就叫昭仪,住关雎宫。皇后之下,六宫之上。今晚就留下陪朕,如何?”

    “皇帝可别玩过了火。”太后提醒了一句,但看样子她准备走了。

    太后离去,掌事公公李田君忙说,“恭喜昭仪娘娘。还不快快谢恩,昭仪这位份就娘娘独一份,宫中上下还从未有过的位分,大恩泯于天。奴才这就去给娘娘安排住处。”

    选秀至此,大功告成。

    禾静颐占了昭仪的位子,其他相貌端正人微言轻的姑娘便留下做宫女,沈璧君因家里与尚书令大人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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