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似平静的皇城内,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随时可能爆发毁天灭地的冲击!
“咯吱~”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异动,沈瑞知道,猎物上钩了。
果不其然,姬康的坐骑长嘶一声,继而前蹄刨地,显得极度亢奋。姬康用刀轻轻拍了拍马背,马儿很快平静了下来,他大手一挥,士兵立马摆开阵型。
后半夜无眠的三大营和禁军的几千将士瞬间异常清醒,个个严阵以待。
城墙上,沈瑞正踌躇满志,原本以为自己将要面临希冀已久的阵仗,会有些紧张和慌乱。可出乎意料的是,此时他的内心一片古井不波,出奇镇静自若,或许是天太冷整个人被冻僵了。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历史的结局,心中对成败的悬念没有那种特殊的期待了吧。
通常,世人面对未知的未来,总会有一种不由自主的紧张和恐惧,不管他能力有多强,自信有多满,恐怕也难免其俗。放眼今日,参与到这场事件中的所有人,恐怕只有沈瑞一个心中最为笃定了吧。
此时,一名武将打马来报:“陛下神机妙算,按您的安排已经放崔应元等人进了正阳门,锦衣卫和各府豢养的护卫组成的一支约五千人的军队紧随其后,此刻正往承天门赶来。”
“好。”沈瑞微喝一声,脸上尽是豪气干云的神色,“众军听令,与我合力杀贼!”
“诺!”近万热血儿郎齐声答道,声音响彻云霄。
不多时,只见巷道深处一大队人马呼啸而来,冲到广场上,在沈瑞所立之处,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来人的面目,冲锋在最前面的正是丰阳侯崔应元。
紧随其后的还有魏广微等魏党得力干将,诸如五孩儿,十狗等。
沈瑞凭借着记忆,好好数了数逆党匪首的人数。
好家伙,一个也不落下。除了早就被自己囚禁了的魏方,魏忠贤的义子们都来了。
正正好好一锅端。
“冲!”
话音未落,崔应元勒马,刀指城门上的沈瑞。一时间,逆党红着眼,咬着牙,黑压压一片如潮水一般向承天门城门涌来的时候,站在阵型最前面的士兵纷纷心悸。
这种前所未有,生平第一次经历的压迫感令人呼吸不畅,好似绵延不断涌来的敌人就如同过境之后万物不生的蝼蚁,仿佛就要吞掉整座城池。
沈瑞临于城楼之上,扶住栏杆,宛如天神,不动如山。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向外表露半点慌张的迹象,哪怕是一丝的慌张神色。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身为主心骨,他要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绝不能在双方正式交战的前夕输了气势。
守卫士兵之中如若有一个士兵承受不住重压,萌生退意,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人,那时候防线如千里之堤溃散,皇城必定沦陷!
即是对手来势凶猛,我军军心也不能有丝毫动摇!
“我将士,可有信心抵御叛军,守卫皇城!?”
“有!有!有!”
崔应元等人蓄谋已久,所率军队装备精良,除了火铳,其他装备丝毫不差于三大营和禁军,其中豢养的私兵甲厚盾坚,个个杀气冲天。冲锋在前的是叛党中战力仅次于骑兵的锦衣卫长枪小队,士兵人手一杆长枪,立功心切。
“冲啊!冲啊!”
冲天的喊叫声不绝于耳,姬康不为所动,稳稳坐在马背上,紧绷着的嘴唇间挤出一点声音:“近点,近点,再近点!再近点!”
叛军在拼了命的向前冲,仿佛滔天巨浪要将承天门城墙冲毁。
姬康看得真切,渐渐地,叛军接近了守军强弩手和火铳手的射程范围。
“三!二!一!”
敌军刚进入射程范围,姬康就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