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林杏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家的公司破产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以前对她十分礼貌和尊敬的人突然全都变脸了，对她又是指责又是谩骂。自己父母也和自己在一起，虽然也受到了谩骂，但就在那里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

    林杏惊醒，看了一下表，已然是凌晨四点，然后摇摇头，“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古人说的话还是有道理啊。”林杏感叹了一句，之后继续躺下睡觉了。林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怀着满腔热忱，决心在急诊科干出一番事业，结果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这让林杏心里很乱。直到现在，林杏还是无法接受某些患者的死去，也无法接受某些患者由于贫穷而放弃治疗，更无法接受自己全心全意为患者好，却换来不圆满的结局。成长就是一个折磨人的过程，它会磨去人的大部分的棱角，让人的心灵被磨的血肉模糊。

    凌晨四点，莫思凡刚好起床，她已安排好如何对付曹修，如何晋级为主任医师。由于莫思凡过于高傲，谁都瞧不起，所以人际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每次莫思凡都能抓住人的核心利益，让别人为她所用。莫思凡很潇洒，从来不看重别人对她的看法。而林杏恰恰相反，她很在乎同事们和患者对她的看法。

    林杏又睡了一个半小时，五点半起来一如既往地晨练，早饭，然后上班。中午，林杏刚刚要吃饭，却又被叫去抢救室了。林杏看见这个患者之后，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是黄色的，这么严重的黄疸林杏还是第一次见。林杏为了这个患者忙了很长时间，然后又有一个接着一个的患者过来，以至于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林杏还没有吃到中午饭。下班之前，林杏再最后查一次房，黄疸患者的状态很逍遥，可是他的病情实在不容乐观。林杏看完这个患者，走到病房门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刚刚想离开，却被叫住了。

    “林医生，我有事跟你说。”是那个黄疸的患者在叫她。

    林杏转过身来，对着那个患者微笑道：“有什么事吗？”

    “医生，今天下午你问我病史的时候，我说谎了。其实我是一个职业试药人，我怕在这个医院有病例记录，就没法在这个医院试药了，可是看我这个状态，以后可能也干不了试药了，就直接跟你说了。”随后，患者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然后递给了林杏，上面是他试过的所有药。

    “试了这么多药啊。”林杏看着手机屏幕，觉得很惊讶。

    “我这两年试了二十多次药，就算是运气好吧，到现在才出事。”患者摇摇头，“试药就像吸毒一样，上瘾。什么都不用做，收益高，虽然高风险，但这样来钱快，我们都愿意做。”

    “试药属于志愿活动吧，而且风险很大，两年参加二十多次，而且我看这些药很多都会造成肝损伤的啊。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就是试药造成的。”

    “我试药两年多，遇见了很多医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患者对着林杏笑了。

    “而且你们这么试药，也会对实验结果产生影响的，药物的一期实验是很重要的。就算是你们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也要为二期三期参加实验的人，还有以后要使用这个药物的患者考虑一下吧。”林杏惊讶之余还有些愤怒。

    “你说的没错，可是那些钱实在是太诱惑了，我还好，还会真的吃那些药，有些跟我一起的当着医生的面吃下药后又会吐出来。我宁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试药，现在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什么都没了。”患者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林杏把患者试过的药拍了个照片，发给了临床药师，希望能从临床药师那里得到指导。林杏以前也参加过药物实验，但是完全是出于为科学献身的想法，她根本没有在乎试药给的那几千块钱。林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