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一声轻喝,一道身影在山巅电掣而过,灵动矫捷,拳脚击出间,夹杂着阵阵破空之声,乍听起来仿佛足具威力。
徐未池眼中紫芒跳动,面上表情庄严肃冷,在窄小的山巅之上灵活地施展拳脚,倒也丝毫不惧会失足落下,正如一只胆大矫健的猿猴般,而若细细观察的话,他身上却又焕出了一层微弱的青光,正是修炼太乙天人归元诀的象征。
时间有如山间溪流潺潺而过,一晃又是一年光景过去,此时的徐未池,不仅身高涨了不少,体格也健壮了许多,眉目清晰,俨然已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模样了。在这段日子中,他在两位修真高人的指点下修行,修为扶摇直上,到后来进度渐缓大不如前,他也不心急,他早在那大木村为王大牛折败苦练体力之时,就已萌生一天进步一些,总有一朝能成为盖世大侠的想法,这份心性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却是被猴儿癫与长风子二人极为推崇。而三人朝夕共处的山巅生活,不仅使三人之间的师徒感情愈发深厚,更使猴儿癫与长风二人破除正邪之嫌隙,成为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
不知是不是因为二人弥留之日已屈指可数的缘故,猴儿癫原本的一头乌发已在不知不觉中化作了银屑,而长风那童颜也苍老了许多,不复一年前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徐未池见了,口中虽不说什么,心中却是失落万分,他难得在人间再遇至亲,如今眼下却又要生死相别,脸上更是掩不住的难过,倒是引来二人连连安慰他,说自己在垂留之际能收他这样一个好弟子,已是万分的福气,他心中这才好受了一些。
此时,他正按着猴儿癫传给他的口诀施展功夫。原来,修真一事虽有心法口诀,但那毕竟是道行增长的基础根本,若是缺了进攻手段,饶是你有高深无边的法能,不能化以精巧的身法手段施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为人所制。当然,若是双方实力差距悬殊,便另说了。
于是猴儿癫将他猿戏功中的拳脚功夫倾囊相授于他,他愈练得多,愈感叹猴儿师傅的在武学上的造诣才智,实在是令人惊叹。整套功法环环相扣,灵活无比变化多端妙用无穷,招招路数间,既能以稍柔些的擒拿手段攻其要害制拿敌人,又可狠辣地攻其不备之弱,夺人性命。
而长风则将云龙观的一套高深剑法“从云剑”传于他,此剑法不仅以一“快”字彰显特色,更毫无退守之路数,招招间皆是进攻,更有几种变化是与敌偕亡的招式,恰好契合他修炼灵活巧用的猿戏功。惜的是崖上别提无剑能使,便是连一支树枝都没有,不过剑法乃是以气为御而行,因此徐未池以手代剑,倒也无妨,只是往后再使剑之初或许会有所不适。
一套功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打完,徐未池站定身形,闭目敛气而立。
几个呼吸之后,他睁开双眼急向二人问道:“猴儿师傅,长风师傅,我这下打的怎样?”
长风笑口不语,猴儿癫却是毫不客气地大声呵斥道:“狗屁狗屁,看看你把我的猿戏功耍成什么样了!”还露出气不打一处来的神态来,好像真叫他气煞了一般。
徐未池脸上立时露出悻悻之色,低垂着头虚心地受训。
其实他的天资已属上乘之类,这套功法他习日不多,打至这样的水平已是相当难得了。只不过在长风猴儿癫二人眼中,他修为进展极快,在武学功法上天赋更是毫不逊色,若是二人随便予以认可,不免将使他心骄气躁,以为修道一事不过如此,养成了这等心性,纵使他徐未池根骨再如何绝佳,将来也绝成不了大器。
恰巧三人皆受困于这天池山巅,绝无外人能比较。于是二人私下暗定,不仅不能告诉他他修为进展极快一事,反而要苛责其天性愚钝不开化,好使他迸发斗志,潜心修炼。但太过亦然不可,那却会使他对修道萌生退却之意,这二者之间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