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许宥容倒是观点一致,不过说实在的,以我现在的心理状态,我自己都会忍不住怀疑那个女孩子就是我——可能是我的一个隐藏的人格?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不过孟依然晒出那张照片的时间……刚好是我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还算基本正常,性别女,爱好男,日常除了读书以外也就是背着老师偷摸地谈个恋爱,不大出远门,没看过海,也不认识孟依然这一号人。啧,但凡换个合理的时间和地点,我就对号入座了。”
魏云澜半晌不作声,他倚着门,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如果……如果我当年开了口……你会不会……”
会不会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会不会把顾秦淮从你的青春里抹去?
陶阳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仿佛是要表达一个很肯定的态度,“不,你不会说的,我也不会答应你……魏云澜,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认识你,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
魏云澜听了她前面一句,被那硬邦邦的拒绝话扎得难受,晃了晃神才接收到了后面那句,“什么意思?”
陶阳沉吟道,“魏云澜,我想了很久,我和你之间……本来就隔着太多太多的阻碍,如果还不肯彼此坦诚,恐怕就真的有缘无分了。”
魏云澜像是突然被塞了满嘴胡萝卜的兔子,他惊疑不定地咀嚼半晌,渐渐咂摸出一点夙愿得偿的甜味儿来,咽下之后,又恍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日思夜想的美梦,一切的满足都是假象,只有内心深处愈发炽烈的渴望才是真的。
他喉头干涩,出口的瞬间几乎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声音,“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阳没有回答,只道,“魏云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小时候很皮的,也没什么分寸,常年跟着大院里一帮五行缺心眼儿的熊孩子瞎混,干过不少狗屁倒灶的破事儿。直到有一回,我和小伙伴儿打雪仗的时候砸到了运送我爸妈尸体的车——我熊大的彪悍童年就戛然而止了。”
“我那个时候装得安静乖巧,实际上皮囊下面还是藏着一个长满刺的灵魂,我觉得每个来悼念的人都不怀好意,每个表面上可怜我的人都在心中窃喜。还有什么能比看一个活在云端上的人落到泥潭里更有意思的事呢?那些人不过是聊以别人的不幸作为消遣,至多留下几滴看客的眼泪。”
“周老爷子那个时候亲自来找我,他告诉我,我爸妈根本不是去度蜜月的,而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去查一桩案子。他说他对不起我,还说虽然我爸妈牺牲了,但他们做了对的事,都是心怀正义的英雄——真是好笑,谁要他们做什么英雄?我只想让他们活着。”
“我认定是他们不要我了,我把自己藏在棺材里,还抱着我最心爱的猫,我不信他们这样还能甩掉我。他们的身上好冷啊,冷得一点也不像我的爸爸妈妈。其实本来也不像,从山崖下面捡回的支离破碎的身体被针线缝在一起,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后来还是关长云找到了我,硬是把我从棺材里扛了出来,我恨毒了他,当场咬了他一口,几乎咬下一块肉。猫也死了,我怕它的叫声把人引来,一直捂着它的嘴,却把它活活闷死了。——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被找到了。”!%^*
陶阳似乎笑了一下,“我可能是没有寻死的命吧,每到关键时刻,就会被多管闲事的人强行救回来。”
作为多管闲事者之一的魏某某义正言辞地说,“生命是宝贵的,轻生是不对的。”
“说来也可笑,分明下定了决心和这个世界一刀两断的,可一旦被人拉了一把,我的心里又有点庆幸自己没死成。我竟然开始打起精神整理他们的遗物,就这样,我在书房的保险箱里发现了你们魏家几代人的资料——我太小,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直觉我父母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