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后续的正式治疗,陶阳其实并没有真正地下定决心,刮骨疗毒本身并不是最难的,现在的困难在于,拖延多年,如今她的皮肉都已经愈合,而毒素也已经侵蚀入骨,至少表面上的她看起来是一个健全的人。再要旧事重提,剜肉削骨、拔毒疗伤,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于是第二天,她推说有事,没有去找齐靖雯。
这次是庄周难得的双休,魏云澜发了话,除了一些紧急的项目以外,大家都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下,好好休息两天。
底下的员工们都觉得,魏总车祸之后突然转性了,开始体恤员工、珍惜生命了。
许宥容去了云南,陶阳一向也没有什么业余活动,暂时又不想见齐靖雯,只好在家里和小橘子玩儿。
这猫没长开的时候还有几分蠢萌,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不止体格长大了,还显得精明了许多,眼里有了几分狡黠的灵气。
一人一猫吃了早饭,陶阳拿着毛线球和它玩了半晌,小橘子突然无赖似的躺在她的脚边,它露着肚皮,四只小白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一种奇怪的舞蹈。
陶阳不太能懂它的行为艺术,随手在它肚子上挠了一把,“小东西,你这是在干嘛呀?”
小橘子挣扎了两下,就在陶阳有规律的温柔的抚摸下安静了下来,它琉璃般的小眼睛半眯着,蜷缩了爪子,敞着肚皮享受这种难得的按摩服务。
“小橘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养过猫。那是一只雪白的大肥猫,我出去玩儿的时候,它就跟着捣乱,把一身白毛都造得面目全非。它怕水,我就偏要给它洗澡,洗完之后它就耷拉着毛,窝在墙角不肯理我。我去写作业,它又屁颠屁颠地偷偷地跑过来,蹲在我的腿上睡觉。”
小橘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温柔而安全,它的前爪一伸一伸的,试图去抓她的手指。
“你知道后来它怎么样了吗?”陶阳捉住了它的一双小爪子,面无表情地晃了晃,“后来它死了,被我自己亲手杀死的。”
小橘子懵懂地玩着她的手指,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觉得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比不上它的毛线球讨猫喜欢。它便从她的手底下溜了出来,去寻刚刚被自己丢在一边的唯一挚爱毛线球。
陶阳握了握自己苍白的手指,神色莫辨,她几乎是茫然地看着橘猫上窜下跳的身影,突然有刺骨的寒冷从她的骨头缝里渗出来,她如坠冰窟,冷得浑身发抖,只能环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像一尊放不稳的冰雕。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仿佛一条救命的绳索顺着料峭的山崖拉住了双脚踏空、摇摇欲坠的她。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拿过手机,一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电话那边传来略带迟疑的一声,“喂?”
陶阳依旧发不出声音,她冷得浑身打颤,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发着抖。
那个声音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喂?陶阳?你在哪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也许是这个声音给了她一点力气,陶阳痛苦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牵强的微笑,她气若游丝地说道,“魏云澜……我觉得……我……快死了……”
“陶阳!你在做什么?”魏云澜瞳孔骤深,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你在家吗?”
陶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手机掉在地上,隐隐传来魏云澜急切的声音,“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陶阳的错觉,她觉得魏云澜说完这句“等我”还没过去五分钟,那个人就已经带着物业在门外开锁了。
门开了,魏云澜急忙奔了过来,因为动作太急,被什么绊了一下,几乎是直直地跪倒在她的面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陶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