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还是说一不二的女王脾气,说永远十八岁,就真的永远停在十八岁了。”
黎璟念完信以后等了半天,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像撒娇,又像是埋怨,带着半分无奈半分宠溺,还含着一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哀愁。
顾秦淮接过那封信放在怀里,似乎把所有日夜折磨着他的锥心刺骨般的伤痛都偷偷地藏在了这句轻飘飘的话后面。
黎璟小心翼翼地蹲在了他的床头,轻轻喊着,“顾秦淮。”
顾秦淮紧紧抱着一个相框,两眼像是浸了水的鸽子血,“小璟,她说她恐高,还怕水,你说她从江边跳下去的时候,心里是害怕多一些,还是绝望多一些?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她走的时候,会不会怨我?”
黎璟也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姐姐是很好的人,她不会怪你的。”
“是啊,她很好。但我会恨我自己,恨我愚蠢,恨我自私,恨我无能。”
他断了肋骨的疼,远远抵不过心里一下一下尖锐的疼,仿佛有一群小人儿拿着锥子一下一下地往里戳,把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心疼得麻木了,肋骨的疼就又叫嚣起来——她死了,为什么他还要活着,忍受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只是他的母亲还在忙前忙后地为他操心,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他实在干不出寻死这种混帐事儿。
他也曾自欺欺人地想,也许她还活着,只是躲了起来,不想让他找到她,也许这是她迟来的叛逆,只是一出手就和大家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再多的痴心妄想,也被岁月消磨,几乎消弭于无形了——如果不是今天再次遇见她。
虽然她不肯承认,但顾秦淮认定,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当年的关暮雨,五年了,她似乎变了很多,岁月从她的身上偷走了一些东西,留下的则愈发深凝沉重,但从她的眼眸深处,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过往。
可是,他刚刚放走了她,怎么样才能再见到她呢?
“顾秦淮!顾秦淮!你想什么呢?”黎璟见他长久不作声,很是不爽地扯下他的手。
顾秦淮回过神,依旧显得有些愣愣的,“怎么了?”
医生已经帮她把伤口清理包扎好了,黎璟一时忘了自己是个“瘸子”,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稳,跌在了顾秦淮的怀里。
年轻的医生好好地缝个针,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不说,这二位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真是让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不给单身狗留活路啊。
顾秦淮无奈地搀扶着她,责怪中不自觉地带了一点宠溺,“怎么受了伤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小心一点。”
黎璟抓住了他的手,小声说,“也就能在急诊室里才能和你靠得这么近了,丘肥肥已经警告过我,不能再被拍到和你在一起了。”
顾秦淮:“今天不就是丘……肥肥叫我来的吗?”
黎璟:“她可能知道我想见你,就想让你偷偷来看我一眼吧,只要不被拍到我们一起走不就行了吗?”
顾秦淮挑了挑眉,眼角的淡蓝色小痣似乎闪了一下,“你这个新经纪人可不简单,就你这个智商,被她卖了恐怕还要帮她数钱呢!”
然而事实证明,被卖了的不是黎璟,而是他自己。
丘肥肥以“分散作战更有利于脱身”为由,带着一瘸一拐的黎璟不知道从哪里抄小道溜了,而顾秦淮从医院小门出来的时候,正好被一群蹲点的记者堵到了。
“顾先生,请问您来医院是探望黎璟黎小姐吗?”
“顾先生,传言说黎璟在《璇玑》剧组受了很严重的炸伤,请问是真的吗?会影响之后的拍摄吗?”
“顾先生,此前就有人拍到过您和黎小姐在医院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