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啊,你这是怎么了?!”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程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硬生生地把他从风花雪月的忧伤拉到现实世界赤裸裸的牙疼中来。
许宥容则完全忽略了他这个“多余”的存在,一阵风似的扑向陶阳,见了她头上的纱布又猛的刹住了脚步,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把脸凑近她,而后指着自己道:“你还记得我吗?”
“宥容,你怎么来了?”
“谢天谢地,你没失忆!”许宥容按下起伏不定的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才道,“魏总叫我来照顾你,那口气……啧啧,慎重得跟托孤似的!”
陶阳躺在床上不方便扶额,只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突然感觉麻药的劲儿似乎已经完全过去了,头好一阵疼。
程毅终于忍无可忍了,“缺心眼子,人魏总那是关爱员工体恤下属,你别添油加醋地扭曲事实!”
许宥容回过头,像是突然发现背后有个人似的,“呦,二愣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程毅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瞎呀?”
“说,是不是你把我们家太阳害成这样的?都说过多少遍不喜欢你了,还巴巴儿的追到现在,现在是怎么的,追不上也不让人好过是吧?”
“许、许宥容!你不要欺人太甚!”
许宥容正欲开口怼回去,却被陶阳截住了话头,及时阻止了一场战火的蔓延。
“哎,你们谁知道魏总什么时候走的?”
陶阳这话问得有点心虚,昨夜她意识朦胧之间,总觉得自己打过点滴的冰凉的右手一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
程毅朝许宥容扬了扬下巴,又对陶阳嬉皮笑脸道,“刚走。”
许宥容恨乌及乌,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愤愤道:“他无情他无义他都不来看你!”
没有人比陶阳更明白他的行程有多满,他在医院忙前忙后一晚,可能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主持会议。只是……
那股突如其来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陶阳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强迫自己忽略那一点病中独有的矫情。
程毅和许宥容一言不合就开始捋着族谱问候对方祖宗,没来由的,这两个人一见面就能掐起来,她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觉得有一点好笑。
风里雨里,等着怼你。
不也是一种矢志不渝吗。
那些迎难而上的、美丽张扬的、爱憎分明的、坚定不移的,有一颗极为珍贵的赤子之心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鲜活生动、恣意潇洒。
她是那么祥和地旁观着、认真地羡慕着唇枪舌剑的两个活宝,是以没有看到病房外深深注视着她的,那双华韵内敛的眼睛。
当她如有所感地转头望过去的时候,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早已看不分明了。
有了许宥容难得无微不至的照顾、程毅任劳任怨的跑腿,并伴随着他们没完没了的耍宝,陶阳的轻微脑震荡四天左右就痊愈了,皮肉伤也无伤大雅。虽然陶阳整日里呼喊着“为民族崛起而工作”,但还是被他们扣留在医院里休养了足足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能发生多少事?
他们把医院周边的外卖都尝遍了,她的脸肿了一圈,许宥容长胖了五斤,程毅又晒黑了一个色号,关长云来看了她一次,数落了她半个小时,只字未提魏云澜和公司的事。
走出医院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几乎就要流下泪来。
春日的风乍暖还寒,猝不及防地呼人一脸,叫人知道它已经把冬天那磨人的小妖精吹走了,又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
医院后面的小公园里满是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的人,有或亲或友的人陪伴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