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的话把我逗笑了,我笑的微微弯腰,泪都要笑出来了,“真诚?这东西你有吗?”
“你了解大人么?你对大人的事情知道多少?”香雪没理会我的讽刺揶揄,反倒一句话把我问愣了,“你知道他来魏国,来平城的目的吗?”
我呆呆的看着香雪。
我若是知道,刚刚就不用那么着急的跑去书房,不用厚着脸皮打断师父和门客们议事,不用红着眼睛逼问师父了。
“我可以告诉你。”香雪垂眸笑了,笑的像一朵剧毒却美的绚烂的花。
我当即有些傻眼,“你要告诉我?”
“是呀,你若真心支持大人……我虽不喜欢你,却也不会再害你。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早晚要姐妹相称。我是做姐姐的,自然要多忍让你。”香雪说的极自然,竟丝毫不脸红。难道她不是说,我二女共侍一夫,她做大我做小的意思?
呸!她想得美!
“我必是支持大人,但我不会与任何人共侍一夫……”
“你若不支持他,我把真相告知,你与他必会反目成仇。与我来说,岂不是两全其美,我还用费心思要你的命?”香雪说着,抬起脸来。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枝屋檐,正落在她脸上,把她的脸颊染的如同霞光一般柔美。
我觉的自己刚才那话,也许说早了。
我连师父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放言说“支持”?我打定了主意,在香雪把实话兜底以前,我绝不能再多言一句了。
“小姐,阿旭寻您呢!”玲珑在院子里唤我。
她瞧见我与香雪在回廊里坐着,但这丫鬟知进退,晓礼数,她没有近前,只是远远的喊道。
我看着香雪,她也笑看着我。
“你且去看着他,他若是饿了,想吃什么叫厨房立即准备。”我扬声对玲珑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谁都不要来打搅!”
玲珑面色有些急,但她还是应了一声,去了阿旭的房间。
我在回廊里坐了下来,“香雪姑娘请说。”
她笑着开口,一张嘴,却说了一大串我全然听不懂的语言。
我想,我表情一定傻透了,不然她怎么笑的那么得意呢?
她笑完了这才换了中原话,“你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吧?国师?楼萧然?呵,那都不是他,他真名安罗迦。他给自己取名楼萧然,不过是为了纪念他逝去的国家。他叫人称呼他‘楼爷’,也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莫忘国仇家恨!誓要你们魏国人,血债血偿!”
香雪抬手指着我,厉声说道。好似我就是屠戮他的家人,灭了他国的仇人。
“我……”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还是不明白。”
香雪微微一笑,眼泪却顺着她眼角滑落,“楼兰,你知道吗?”
我心里猛然一颤,像是被冰雪覆盖了许久许久的雪山,突然崩塌,铺天盖地的雪崩来势汹汹。
香雪一面扑簌掉泪,一面嘲讽的冲我笑,“他是楼兰下一任的国主,可惜还没有等到他继位,楼兰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人心的贪婪,没有穷尽,魏国尤其如此。你们魏国国君、臣子的心都是黑的,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永远填不满。”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她的声音像是一个漩涡,把我整个人都吸进了那个漩涡里,叫我头晕目眩。
“魏国国君有如此富饶的土地,得天独厚的条件,却还不满足?人一生几十年的寿命,叫他享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吗?定要寻什么长生之道!”香雪摇了摇头,“违背天命的事情,楼兰是不能做的,我们相信神明,相信在人力之外,更有神力的存在。倘若违背天命,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眯眼盯着她的脸,努力的不叫她在我视线里旋转,努力的去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