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瞪大眼睛,“惊鸿?”
他松了手,望着我笑。
我心头猛然一热,“你的意思是,你的声音能恢复?你能说话了?!”
他抬手拍拍我的肩,似乎示意我不要太激动,提笔在纸上写道,“大人说,我声带没有损坏,不能说话乃是心智上的障碍,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或许能够治好我的病。所以大人特地要我来给野人抹药。”
“阿旭不是野人!”我皱眉纠正。
惊鸿的笔却没有停,“大人知道你想救他,就连你带他回来住,也一句不曾多问多言。大人也知道我接受不了,特意钻研许久,想出这办法,逼我与他和平共处……说到底,大人在意的是谁?大人这么做,是为了谁?”
我浑身一震,不由咬住下唇。
惊鸿斜看了我一眼,抬手把上面那张纸给揉成团,提笔在新的一张纸上又写道,“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昨晚彻夜不归,去了哪里?”
一记闷锤,砸在我心头上。
我垂下眼睛,心里纷乱一片。
“我……我不与你说,我自己去与师父说!”我说完扭头就走。
惊鸿长臂一伸,把我给拽了回来,他指了指我的衣裳,“贡品的绸缎,御用绣娘的绣工,你喜欢的花色款式。送你衣服的人,很用心啊?”
我看着他漂亮的字迹,只觉字字都很扎眼。
我夺过桌上的纸,撕拉撕拉撕成碎片,扔进一旁的痰盂里头。
惊鸿看着我的目光,叫我有种被人扒光了鄙夷的感觉,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一语不发。
他又提笔写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想去看。
若不是我这会儿心虚理亏,我真想夺过他的笔,扔出窗外!叫他写!叫他说我!叫他拿师父来扎我的心!
他搁下笔,转身出门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破云而出的阳光透过窗,落在桌案的一叠纸上。
我跟自己怄气了好一阵子,才抬头看着那纸上英挺的字迹,“大人这几日在闭关的最后时刻,他不能理俗事,也不会过问府上的事情。却还惦记着给你的阿旭做药……大人对你的心,你当比谁都明白。昨晚的事,我帮你瞒着,府上各处都有护卫眼目,若单凭你……唉,我的傻小姐呀!”
惊鸿适才冷厉的视线和此时纸上满是温情的字,宽厚的语气,一时间让我有些恍惚。
其实昨晚,我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无人察觉的丫鬟装扮……早就被人识破了么?
我还道,我怎么那么幸运,从离府到入府,都不曾遇见意外,也不曾被人发觉……原来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我的目光越过窗棂,看着外头廊下的三人。
惊鸿的背影瘦长,却格外坚毅。他这么包庇我,帮我瞒着师父,瞒着管家,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算不算是对师父的背叛呢?
我浑身猛地一个激灵,不不,我不会背叛师父!背叛师父的另有其人……我对管家的怀疑猜测,等师父功成出关,我一定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师父知晓!
惊鸿帮我遮掩了我偷偷出府这件事。管家应该不知道的,可他近来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我便愈发留意他的举动,他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他丢失的玉锁,是我拿走了?还是说他已经在打阿旭的主意了?
他防备我的同时,我自然会更加防备他,只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
愈临近师父出关的日子,国师府上下愈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这日,我正准备给阿旭行针,却听绿萝说有个外头来的小厮寻管家,看起来很着急。
“但那个小厮……”绿萝表情有些为难。
“那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