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薛洪祚却忽然对车夫吩咐道。
我尚未弄清楚状况,他的马车倒是驶离了这树冠硕大的合欢树下。
没有了树叶掩映,阳光浓烈的午后,车厢里闷热起来。车上摆的冰早已化完,唯有放在食盒里的饮子还冒着寒气,喝上一大口,清凉解渴。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闷了一大口凉爽的饮子,漂着朵朵桂花的清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立时压下我满腹燥热,我人也跟着冷静下来。
我倒是不必担心薛洪祚把我给卖了,他也在车上坐着呢,再者,他怎么看跟乙思洲那样儿的,也不是一路人呀。
“接下来要看的,还真跟那小太监有关。”薛洪祚淡淡看了我一眼,却卖了个大大的关子。
“那太监不是死了么?还是被你亲手掐死的。”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薛洪祚表情一凝,抿了抿唇,也喝了一口饮子。
马车颠簸了一阵子,外头从安静到喧闹,似乎过了好几道街,如今外头当时平城的繁华之地了。
“看看。”薛洪祚掀起车窗帘子一角,露出一家店铺的门头。
我不明白他叫我看什么,只好坐近窗户,瞪大眼睛。
那是个玉石铺子,卖各种玉器古玩的,也卖璞玉,也做雕工。我正欲回头问问他,叫我盯着一家玉石铺子作何。
可我还未回头,眼睛就沾在了一辆马车上,挪不开了。
并非马车豪华,平城豪华的马车我也坐过不少了。而是马车上下来的人,叫我大吃了一惊。
马车与我在街上雇的马车别无二致,但车上下来的人,我再熟悉不过——国师府的管家!
他下了车,回头四顾。我心虚似的,立即放下车窗帘子,心跳隆隆。
待我再掀开帘子时,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
“什么意思?你叫我看他作何?”我皱眉盯着薛洪祚。
与我来说,薛洪祚是外人,管家才是自己人!
“你随我来!”薛洪祚命马车拐了个弯儿,提着我肩头衣裳,便把我提下了车。
身高腿长力气大果然是了不起,他提着我毫不费力轻轻松松,便翻过人家的院墙,借着树枝,跳上二楼窗台。
他侧耳听了听,屋里没动静,他携着我便跳窗户进去。
我跟着这些上流社会的权贵们,溜门撬锁翻窗上梁的事儿还真没少干……日后若我不侍奉御前了,说不定还能靠这功夫谋生呢……
我正暗戳戳的乱想,薛洪祚却拉着我躲进隔间,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摁到了供桌底下。
供桌上好像是财神的像?我没看清,供桌上垂下的红绸布恰可以把我们俩挡的严严实实。
我有些惊愕,甚至是惊恐的看着他——他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那八尺有余的个头儿塞到供桌底下的?我们躲在这里当真不会被人发觉么?
但外间传来的说话声,立时叫我无暇他顾。
“三日后来取,必定得做的一模一样,看不出差异才行。”是管家的声音。
“这……”说话的似乎是玉石铺的掌柜,“这玉锁精致,且看这雕工,在这么小的玉锁上,雕琢如此细致,必是出自名家之手……三日……”
掌柜的颇为为难似得。
“若非如此,我又何需找到你这里?你如今虽然休笔不做了,但手艺定然忘不了。”管家拍了拍那人的肩,听上去两人似是故交。
掌柜沉吟一阵子,“五日,给我五日,不眠不休我也把它仿出来。”
“好,就五日!”管家没有多留,两人说好之后,便又前后离开房间。
薛洪祚也不敢耽搁逗留,又提着我的衣裳,把我从房间里给拽了出来。
还是走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