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晴抹了把泪,狠狠的瞪向我,“你既然回来了,何不把绿萝叫出来,是不是病,一看就知。若她真染了时疫,可别危害了旁人!这一大家子的人呢!”
她咬重了“时疫”两字,吓得院子里的丫鬟仆妇,都不由自主的往院子外头躲去。
时疫可不分贵贱,染上了是要死人的。
我心里咚咚的敲着鼓,拖延了这么久,也不知绿萝的情况怎样了?
我略有些忐忑的朝惊鸿看去,余光却瞟见耳房的门缓缓打开了。
阮诗晴和乙氏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绿萝面色微红,迈步跨出门槛,有些羸弱的立在门廊下头,她抬眼瞧见众人,脸上有些受惊之色。
“绿萝,你起来了?”我唤了她一声,“过来给夫人请安。”
绿萝像是刚回过神来,迈步颤巍巍的来到院中。
阮诗晴和拽着乙氏的手,慌忙退了好几步,生怕“瘟疫”染上她们似得。
“给夫人和小姐请安。”绿萝低声说道。
我心里没底,惊鸿却对我点了点头,他眼神安稳。
我深吸了一口气,“母亲瞧见了,绿萝是好好的。”
“是不是好好的,你说了不算!得叫大夫看过了才算!”阮诗晴厉声说道,“她若真染了时疫,你们菡萏院里的人,一个都别想出去!”
阮诗晴倒是把心里的打算都喊出来了。
乙氏朝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捂着口鼻小心上前,“让老身给姑娘请个脉吧?”
绿萝忐忑的看了我一眼。
我此时已经没有退路,走到这一步,该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我朝她点点头。
绿萝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细白的手腕。
大夫用手肘托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脉门之上。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能听见树上的鸟扑棱棱拍着翅膀的声音。
乙氏和阮诗晴不由更退了几步,好似这样瘟疫就不能找上她们。
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一院子的仆妇丫鬟都微微色变。
我心里也是一片慌乱。
“这……”大夫目有狐疑之色。
“怎样?”乙氏问道。
阮诗晴也叫嚷着,“她若真得了时疫,可不能害了旁人!”
“不是时疫……”大夫踟躇道。
阮诗晴的表情僵在脸上,显得有些狰狞,“那……那不可能……”
“诗晴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你倒希望我的丫鬟得了瘟疫?她一个人是小,我整个菡萏院也事小,可瘟疫有多厉害,想来你年纪不小也该明白吧?一人得疫病,整个阮府都可能被戒严!诗晴小姐连整个阮府的安危都不顾了吗?”我实在忍无可忍,且刚刚的冲突似乎也助长了我的胆气,我迎着阮诗晴的目光,略带笑意,义正言辞的质问她。
“才……才不是!”她说。
“就算乙浑府是你舅舅家又又怎样?瘟疫可是不分贵贱的,倘若阮家有疫病,你也难逃!绿萝好好的,你非要说她病了,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想害了阮府吗?别忘了你也是姓阮的!”我厉声说出来,心中突然觉得畅快。
“阿娘……”阮诗晴摇着乙氏的手。
乙氏轻咳一声,“当真没事么?我看这丫鬟的脸色不对,似乎在发热,您再好好看看。”
大夫接了乙氏的眼神,低低的嘶了一声。
绿萝福身,自己说道,“婢子昨日在岛上,见得六皇子发怒……实在是受了惊吓,昨夜噩梦不断,今日甚至头晕目眩起不来床,许是惊吓过度了……”
她猛然提及六皇子,倒是把阮诗晴给吓了一跳。
阮诗晴躲在乙氏身后,咬着下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