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常看到对方主将从中军骑马过来,心里暗乐,一会儿直接拍死他,然后跟着一个掩杀,就能打完收工了。待来人走到近前,韩常迷惑了。这小子全身上下没一件武器,连弓箭都没有,只手里拿着把草料,这是来投降的么?对,一定是来投降的!没听过“负荆请罪”么?这草料就是“荆”啊!
韩常心里正在盘算如何接收整编这支义军,张石头搭话了。
“那个韩将军,听说你最擅长做饺子馅儿?”
韩常乐啦:“没错,你是来给爷爷当饺子馅儿的么?”
“哎,咱打架归打架,骂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哦?好啊,原来是来打架的,我棍下不死无名之辈,报上名号来!”
“在下张石头,是这义军统帅c岳家军前军副统制c征北破虏小将军帐下弼马温,奉征北破虏小将军之令,把你劈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韩常是个粗人,听糊涂了。这小子是来消遣我的吗?耐心已经一点儿不剩了。于是提起手中盘龙棍。
“那就别废话,去死吧!”
这一棍,夹着电闪雷鸣之势,如黑山盖顶,韩常被这鬼天气闹得无比烦躁的心情全部都压在了这一棍之中。“一棍力逾千斤”,这真不是吹的。要是张石头被扫到,变不成饺子馅儿,也得变成肉饼。
千万别以为张石头会去空手接这一棍,开什么玩笑?这一棍张石头就算是接了,他人没事,马也得震死。张石头在铁棍快到胸前时,一个轻松的后仰,避过了这一棍。韩常眼看一棍就能出来饺子馅儿了,却堪堪扫了个空,心里的纳罕还没回过神儿,张石头手中的泡妞神器,草料就飞了出去,直奔韩常眼前。韩常气的冒烟,这是阵前厮杀吗?简直是小孩子胡闹!他用一只手拨开这一捧草雨,却傻了眼。人呢?不对,我的棍子呢?
身后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下辈子再做饺子馅儿吧!”
“砰!”张石头一拳将韩常打飞了出去。落在金军前排士兵的脚下,人却已经死了。韩常,这位奸王之王,再也没有机会和金兀术合力上演金国版的“苦肉计”了。
两军阵前,人人看的目瞪口呆。岳孝娥却最先反应了过来,高声娇呵道:
“杀敌报国,就在今日。冲啊!”
五名女孩儿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十六名张石头的亲兵,众义军这才如梦方醒,兴奋的大喊着,冲向敌军。
张石头骑在马上,抚摸着手中这根盘龙镔铁棍。棍长六尺六寸,腕口粗细,通体乌黑亮泽,棍体雕有盘龙花纹,栩栩如生。触感沉厚而又稳重,这是一把做工c用料都极为罕见的兵器。八十斤的重量握在手中,真的是恰到好处。钢铁触手的质感,又将他带回了数月前那个不堪回首的早晨。
一位柔弱善良的女孩个满腔愤怒的少年根血迹斑斑的铁棍群狼奔豸突的士兵个凶狠恶毒的千户,都在他眼前忽隐忽现。对他而言,这是一段痛苦的记忆。因为每当这段记忆浮现,他都陷入深深地自责。是自己的怯懦和无为,造成的悲剧。想到大妞含着泪水c捧着馒头递给他的一幕,就会心似刀割。
这是一个痛彻心扉的领悟!不过对于张石头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再浑浑噩噩的活着,至少他明白,应该拿起手中的盘龙镔铁棍,去保护那些正在自己的国土上遭到践踏c遭到蹂躏的人们。
看到远处正在仗剑挥舞的五位女孩子,张石头坚定的握了握铁棍,策马狂奔而去,口里大喊:
“放开那女孩儿!”
这一刻,一个杀神在金兵的劫后余生中诞生了!在江北三万义军的口口相传中诞生了!
他驾的不是神马,而是浮云;他手里拿的不是铁棍,而是定海神针;他头上戴的不是璞帽,而是凤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