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派给人间的天兵天将?这小子看起来又憨又傻,从看见他到现在,就没见他脑子灵光过。凭这样一个傻大憨粗的傻小子,能救万民于水火,拯山河于倒悬么?
老道叹了一口气,自己受先帝所托,已经尽力了。天命之数,谁也做不得准。既然完成了使命,能做的都做了,也不再有什么遗憾。今后是什么情况,听天命吧!
老道士拍拍张石头的肩膀,飘然而去。远远地传来一句话:“从来处来,从去处去。颠来倒去,能来能去!”
“这算什么?道家偈语吗?逗我玩吗?”张石头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绍兴十年二月的鸡鸣山,银装素裹。太阳照耀着山下白茫茫的大地,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雪停了,张石头紧了紧道袍的领口,然后双手拢在袖里,一步一步的从鸡鸣山上走下去。浑身饱满浑厚的内力,使他不觉得寒冷。但是肚子,把他拉回到了现实。张石头不是天生的吃货,他是被动的,年轻的身体抵挡不了对能量的渴求。他内心忐忑的走着,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穿越到了八百多年前的宋朝,自己的奶奶、爹妈、小妹、师父,就这么天人永隔?自己就这样举目无亲、孤零零的落魄在大宋?这不是真的!或许回到山下,就能看到自己熟悉的街道、门市、还有福旺叔的小卖部、还有师父。对了,说不定还能赶上师父的晌午饭,搞不好还是青菜豆腐汤呢!
张石头咽了口唾沫,心绪好了一些,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山下的田野虽被一小层白雪覆盖,却绝不是玉米地,而是荒地。张石头心里愈发失落,侥幸之心随着脚步和视野一点点的褪去。
迎面远远地过来一个老汉,步履蹒跚,身上穿着一件打着不少补丁的棉袍短褐,下摆垂到了膝盖,腰间系一条灰白色粗布腰带,头上一方青巾缠裹,手里挎着一个竹篮,在田野间走走停停,看样子是在挖野菜。这分明就是古装戏里的平民打扮啊!张石头的心沉到了谷底。奶奶、爹娘、妹妹、师父,还有热腾腾的青菜豆腐汤,随着希望的破灭,幻化成了泡影。
老汉看见张石头六神无主的走过来,机警的望了望四周,冲着张石头诧异的说:“你这后生,是僧人还是道长啊?说你是道长吧,头发将将盖了头面,分明是个和尚,可说你是和尚吧,你穿一身道袍,莫不是刚从寺里逃出来投了道观?”
张石头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俺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俺……俺家就在离这儿三十多里地的张家沟。”
“哎,你这娃,还敢出来乱跑?金兵正在到处抓随军劳力,怕是又要打仗喽!进了军营生不如死,做完苦力还要被赶着去阵前送死,你爹娘不管你是咋地?”
“俺爹娘……俺爹娘都不在……”张石头不知该怎么说,想起爹娘,眼圈就红了。
“呦,这娃子……你是出来逃荒哩?”老汉叹息一声。
“算……是吧……老伯,这么冷的天儿,您这是挖野菜啊?”
“可不是嘛!老汉俺六十有二,他金兵看不上,就算抓了俺,俺也不怕,这贼世道,活够了!可家里还有好几张嘴,不出来挖点儿野菜,怎么过啊?”
“俺来帮你吧!”张石头吸溜了一下鼻子,卷起道袍袖,不由分说的伸手抢过老汉手中的小锄头,找起了野菜。
老汉楞了一下,回过神儿来,望着张石头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怜惜与无奈。
作为穷人家的孩子,张石头挖野菜轻车熟路。在武校上学,经常出来挖野菜煮着吃。现代城里人为了吃野菜花大价钱买,还吃的津津有味,那是油盐酱醋烹饪的成果。你试试白水煮野菜,还能吃出什么好味道来么?
“这儿,来这儿,这儿有一撮儿苦菜!”老汉兴奋地对张石头喊道。
“晓得啦!俺把这片蕨菜挖了。